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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南芳又湊近了一點：“什么事？”

    她坐在長沙發(fā)上，游方坐到了斜側的單人沙發(fā)的扶手上，探過身子一只手扶在尹南芳身后的沙發(fā)背上，面帶迷人的微笑：“法律援助熱線，如果社會機構提供的不夠，你們自己也可以提供法律援助啊？很多事情不是沒有法律規(guī)定，一方面有些員工自己不了解，另一方面，也缺少人幫助他們去使用。

    舉一個例子：別的事情也許有難度，但至少在員工離職這一塊，目前這個情況，是應該有外界干預援助的。假如有人想走，可以繞過個人面對企業(yè)的不正常刁難，由法律援助機構替他們交涉辦理。個人該承擔的損失就承擔，不該承擔的損失可以挽回。這不需要違反任何法律，而且處理同樣事件的效率是相當高的，援助成本會越來越低。”

    尹南芳一皺眉：“你的意思，是要我們報社鼓勵鴻彬工業(yè)園的員工離職？”

    游方直搖頭：“你完全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就算是現在，每天應聘進廠的工人仍然很多。這只是一種人氣的宣泄方式，讓每個人都知道，如果想離開，可以通過正常的途徑合法的離開，不必自己去面對一個龐然大物。

    腿長在人自己身上，但并不是想走就能走，除了應該承擔的經濟損失之外，無形中需要面對難看的臉色、手續(xù)的刁難、過程的折磨，有形中可能還會面對不合理的內部規(guī)定、相關人員的謾罵、甚至直接的人身傷害。面對鴻彬這么大的公司，會產生挫折感與恐懼感。

    假如自己不必面對這一切，感覺又會怎樣？我可以肯定，在這里打工掙錢的，絕大部分人不會真的走，但是多了一種相對容易的選擇，等于在心里有了一條腿，壓力會小很多。這種法律援助干預，比單純的心理安撫要有效的多！而且不僅針對鴻彬工業(yè)園。

    你們報社為什么不做這種嘗試呢？現在有很多介紹就業(yè)的社會機構，卻很少有代辦離職的，有糾紛的話，都是個人聘請律師單獨辦理，很多普通人根本玩不起。你們報社如果這么做了，可以利用目前這個契機賺足眼球，再呼吁政斧機構增添具體的社會職能，如果影響很大的話，說不定還會催生出一個新的社會行業(yè)，不是很好的事情嗎？”

    尹南芳愣了半天才道：“媒體的呼吁，應該推動制度的改革，比如工會制度、民意環(huán)境。你的建議，并不能改變問題的實質。”

    游方苦笑道：“我的建議其實就是一種環(huán)境改變，它可以延伸為更多改變的契機。至少眼下這件事，從你們媒體的角度能解決什么實際的問題，最快最有效就是這一招，它也不妨礙你們繼續(xù)呼吁其他的事。……我從風水人氣角度還有別的想法，但沒法建議報社去做什么。”

    尹南芳語氣一轉：“這個，我們媒體承擔的成本風險與社會風險比較大，我會請示領導，看看能否呼吁政斧與社會機構的參與。……能問個私人的問題嗎，鴻彬工業(yè)園請你來，報酬是多少？”

    游方失望的將屁股從扶手上又挪回到沙發(fā)里面：“這個問題，你應該去采訪鴻彬工業(yè)園。”

    尹南芳笑了笑，眼神中不自覺又流露出一種媚態(tài)：“個人**問題，梅先生不方便說，那么能問另外一個問題嗎？鴻彬工業(yè)園這次請您來，目的是什么？”

    游方也笑了笑：“不論目的是什么，從一個風水師的角度，我只想改善環(huán)境中的問題，很可惜，我只是梅蘭德。”

    尹南芳：“梅先生不要誤會，您生活在海外，接受的也是西方教育。我問鴻彬工業(yè)園給你的報酬，其實是想提供相應的、令你滿意的報酬，請您披露一些事情，請放心，我們可以不透露您的身份。”

    游方的臉色變了變：“你們？原來尹小姐不僅是一家媒體的記者，不知你想要我說什么？”

    尹南芳的身體靠了過來，坐在了游方的沙發(fā)扶手上：“你的專業(yè)——風水！從各個角度去發(fā)揮，介紹你了解的內情，我們可以提供參考的分析思路，然后得出結論。這些內容另有發(fā)布途徑，可以不通過我現在就職的媒體。這對于您來說并不是很難，既然你能接受鴻彬工業(yè)園的邀請，也能接受這樣的報酬。”

    游方的臉色恢復了正常，隨即變的有點銀蕩，身體靠向她的懷中道：“不知道尹小姐所說的報酬，包不包括你自己？”

    尹南芳面現嬌羞之色，微微向后閃了閃身道：“梅先生，我很仰慕你的風度學識，……”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游方突然站了起來，做了一件很沒有禮貌的事情。他繞過茶幾拿起了尹南芳放在茶幾上的坤包，掏出一樣東西道：“很可惜，我不喜歡這個牌子的保險套，太遺憾了，尹小姐請回吧，不送，請你也別再來了。”

    說完話將包扔給了她，走到門口打開了門，做了一個請出去的手勢。尹南芳的臉騰的漲紅了，低聲道：“你……！”剛說出一個字，突然打了個哆嗦，只見“梅蘭德”不說話只是看著她，周圍卻莫名一片陰森，似乎有令人恐怖的陰冷直往身體里鉆，耳邊有奇異的嗚鳴聲出現，好可怕的幻覺！

    她一臉驚恐之色再也說不出一句話，拎著包逃跑似地離開了房間。游方關上門抬起右手，手心里扣著一支錄音筆，那是他剛才掏包拿避孕套時，順手給摸出來的。尹南芳記錄了他們的談話內容，游方卻沒讓她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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