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武帝將朝臣表情,尤其是蘇從斌這個縮頭烏龜當事龜的駭然表情盡收眼底,反倒是帶著些興趣,道:“鎮國公素來用兵如神,但哪怕作為你的親妹夫,咱們眼下可面對舅舅呢。鎮國公好好展開詳細解釋解釋。” 鎮國公聽得這親戚關系,還真開口喊了:“舅舅,您聽我分析。第一,咱都忠君愛國,您兵部我禮部,不管哪一個部門,都是為國辦事為皇上辦事,那我把表哥要過來,您得讓讓我這個晚輩吧。我真不認字,可表叔好歹還有秀才功名,他得教我。第二,咱們捫心論,貢生這幫小年輕,是不是得仗著家世耀武揚威的?普通夫子他們壓根看不上。” 定國公聞言硬生生氣笑了:“那你覺得他們會聽蘇從斌的話?”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豎耳,想聽聽鎮國公如何一本正經的瞎編。包括蘇從斌。 “當然。蘇從斌是開國超品侯爺,有背景。且蘇從斌也是長輩。且蘇從斌也算文武雙全,有武秀才功名的。”鎮國公表示自己沒忘記蘇從斌的履歷:“要是那些個貢生上房揭瓦的,他立馬能上房拿下。要是再敢鬧事,蘇從斌還可以拿著丹書鐵券當戒尺打,哪一個敢反抗?哪個家長敢因此給蘇夫子穿小鞋?” 再一次聽得丹書鐵券的用法,滿朝文武,尤其是家里有敗家子的朝臣們神情復雜。 蘇從斌這縮頭烏龜要是敢用丹書鐵券砸人,至于二十年了還是個五品員外郎嗎? “皇上,正所謂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您既然信任我,讓我當禮部尚書。我其他不懂,但是對付叛逆孩子還是有一招的。有些兔崽子叛逆那是家長慣得。咱們當男人,有時候不能跟某些人計較。但是咱們禍水東引,可以安排一個嚴厲的夫子教導。” “試想一下,要是家里兔崽子哭哭啼啼告狀,咱們也可以無奈說一句沒辦法自家祖宗不成器啊,比不過丹書鐵券的威力。反過來倒是激將法,激勵孩子好好讀書。另外家里誥命要是找夫子麻煩,除非她們能一起去蘇侯府里坐坐,否則的話,客觀而言,末將私以為侯老夫人戰斗力更強一些!” 全場:“…………” 蘇從斌:“…………” “且說句戳蘇侯心肝脾肺腎,也戳在場所有人心肝脾肺腎的話,大家想著自家寶貝兒子孫子,混得跟蘇家三房一摸一樣嗎?想著自家長子次子等等有出息的兒子,日后被某些家族敗類拖后腿嗎?” 這一聲質問來襲,瞬間讓不少隔岸觀火的朝臣們面色一變。就連跪地的幾個紈绔爹也互相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里看到自己的恐懼。 一時間偌大的朝堂,靜得就只剩下鎮國公的聲響。 “因此,微臣私以為蘇侯爺真是夫子的不二人選!整個家族都頗有教育意義,適合作為典型,全軍,不,全……就是整個朝堂都借此好好反省反省。” 瞧著越說越激動,仿若沉浸在自己美好幻想中的鎮國公,武帝按了按額頭青筋,語調都有些艱澀,開口:“蘇從斌,你覺得能擔任夫子嗎?” 朝臣們咬著牙看著竟然用征求口吻的帝王。 正臉都被躁得慌的蘇從斌聞言,更是覺得自己臉疼得火辣辣的,以致于回答的都有些躊躇:“回皇上的話,微臣……” 定國公瞪了眼神色恍惚,似乎怯弱的蘇從斌,抱拳再一次開口,毫不猶豫截斷蘇從斌的話,道:“皇上,常言道娘親舅大,故而臣這個禮法上的舅舅就替蘇從斌回答了,能擔任。且臣認為鎮國公的建議非常好。蘇侯把蘇琮培養的很好,九歲秀才公,還是文武雙全的秀才公。雖說武舉參加的是少年天賦組,是兵部選拔有天賦者。但也算沒忘本,指揮作戰以及近身攻戰這些都是優秀的。且其他不提,看看今日朝堂!” “不就是朝會時間長了一些嗎?咱們武將聲若洪鐘,老夫今年六十三了,也精神奕奕。可看看多少文臣,白著臉。微臣據聞每年因為考舍問題因為時間問題,好多有才華的讀書郎都堅持不到最后,以致于抱憾終身。故而,可以從國子監開始訓練些武學,免得都堅持不了九天考試。” 武帝橫掃眼的確臉色變化挺明顯的文臣們,最后定定掃著跪地,真蜷縮著身軀仿若龜殼一般,想要縮在安全領域內的蘇從斌,屈指在文章上點了點。 沉默不過一瞬,他便吩咐道:“兩位愛卿所言有理。那蘇從斌便被貶為國子監司業。” 冷不丁得了個新官職,還是個實實在在實權的官職,蘇從斌來回反復吐息,讓自己盡量從容淡然的領命:“微臣叩謝皇上開恩,微臣……” “蘇侯,朕不看你此刻說些什么,希望你從今后能做好國子監司業。不求個個像蘇琮這樣天賦出眾,舉一反三,但也希冀你能好好培養,培養出忠君愛國之輩!”武帝帶著告誡叮囑過后,睥睨滿朝文武,目光似鷹隼一般銳利狠辣。 朝臣們全都垂首,畢恭畢敬狀。 見狀,武帝冷哼一聲,“退朝!” 聽得這一聲冷喝,其他人趕緊帶著些喜悅歡呼。林恩卻是顫顫巍巍哆哆嗦嗦。武帝太過偏親了,直接讓堂堂一品禮部尚書驟將成四品,快得不讓任何人求情。貶蘇從斌這芝麻綠豆的官吏,卻猶豫不決,甚至鎮國公和定國公還一口一個禮法替人周旋! 甚至……甚至皇帝眼里都沒有他林恩的存在! 要知道他可是元熙四年的榜眼啊! ======= 魚貫而出后,朝臣們三三兩兩聚集。 安定伯本想找新出爐的國子監司業好好聊聊,但沒想到定國公搶先了一步。掃了眼鵪鶉一樣只會卑躬屈膝的蘇從斌,他悄聲跟同樣家有紈绔子的兵部左侍郎道:“你去跟定國公聊,我想辦法去跟鎮國公聊聊。按著先前的約定,蘇從斌這個縮頭烏龜是想借著野菜的事情,讓孩子們都可以戴罪立功。畢竟他得給自己親兒子還有蘇琮鋪路。結果國公一出馬,算盤都毀了。” “你跟他有約定?”兵部左侍郎震驚。 “你覺得我嘴皮子那么利索,能瞬間想到武將潛規則?”安定伯克制住摸自己脖頸的沖動,只板著臉道:“那縮頭烏龜的主意。不過想想通州驛站的事情也理解,蘇敬儀那嘴皮子都利索。足以見證蘇從斌這個爹,沒準裝了幾十年呢!就等著在定國公面前賣慘!” 兵部左侍郎聞言想了又想,眉頭擰成疙瘩:“我調任兵部三年,好像還真沒見過蘇從斌辦錯過什么事情。就連最復雜經濟利益牽涉最多的軍需,也按章辦事的很妥帖。” 最后一句話,兵部左侍郎抬眸望著由定國公引領去御書房的蘇從斌背影,牙根緊咬:“行。不過林恩這背后一串咱們得收拾干凈了。否則咱們孩子再入國子監或者再得些特恩,這些人又沒眼色跳出來蹦跶。” “知道。也不知道這些人腦子是不是有病。井水不犯河水都不懂!”安定伯應得爽快無比,帶著些寒意掃向被轉交給大理寺的林恩。 這區區四品地方監察御史,要是鐵骨錚錚真正為民,他們或許會顧忌帝王愛民如子之心。 但一個裙帶一個女婿黨,一個自己靠山都被貶為國子監祭酒的人,他們收拾起來輕而易舉。 “這個節骨眼,按律處理。”兵部左侍郎看著安定伯帶著些殺氣,趕忙低聲告誡:“連點三司職權,恐怕就是上在警告我們不許手伸太長。” “放心,本伯爺不是傻子。這文人這地方官吏的事情,得地方上自己處理。”咱們輪流去順天府坐坐喝茶聊聊天追問追問順天府曾經幾十年都未破解的懸案。”安定伯咬牙切齒著:“本伯爺得幫助發小抓住套他麻袋,打他的人啊。”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