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漢子給了他一迭草稿:“羅海過幾日便要問斬,這是他竭盡心血之作。” “為何給我?” “因為他要你幫他完成。” 塾師羅海,在獄中猛然省悟,他的著作不算是完成。 他預計最后一卷是斬別人的頭的親身體驗。 不,還不夠! 應該還有一段! 好不容易,他托人輾轉找到了杜五,那名劊子手。 杜五將羅海的草稿給了云空:“希望你為他招魂,讓他告訴你被斬首的感覺。” 最后一晚,杜五買了酒食,到牢里與塾師共飲。 “人生難得知心人,”杜五說,“我老杜早已戒酒,練回了當年手藝,明日,便當成送你一程的禮物。” 塾師低頭道謝。 因為早已戒酒,杜五并沒多喝,他不想明天的手會抖。 大刀已磨利,也用冰冷的井水浸過了,銳利無比。 云空站在人群中,凝神閉氣,心思慢慢凝聚,變得分外清明透徹。 他凝神想著塾師,心神便凝成一面鏡子,映照出塾師的心。 塾師感到后頸被潑了一勺冷水。 “時候到!” 遠處傳來一聲吆喝。 塾師忽然覺得興奮。 朝聞道,夕死可矣! 他要在聞道的那一剎那就死。 忽然,脖子一寒。 他又驚又喜。 驚的,令他好想脫口喊出:“好刀法!” 喜的,庖丁解牛,原來如此! 刀刃割入脖子,割斷肌筋,撥開頸骨,如水蛇般靈巧地游過脖子里頭的每一層組織。 耳朵忽然沸騰了,是血水迅速流走的聲音。 視線忽然在胡亂閃爍,是視網(wǎng)膜正在失去功能。 塾師感覺到一片強烈的空無襲來,占據(jù)他的寸寸感覺。 在最后的意識中,他想起了一個他快忘了的人。 妻子呢? 有在看他嗎? 他好想知道。 但他的頸已轉不過來了。 剪縷閣 游鶴的回憶游鶴病了。 過了一個嚴冬,外加長途跋涉,游鶴病了。 他們一行三人在雪融后的路上走著,游鶴就忽然軟倒了。 “紅葉,快看看附近有沒有歇腳……”云空還沒說完,紅葉細小的身子已經(jīng)自眼前消失,不知跑哪里去了。 很快的,她又回來了,朝云空打出肯定的眼神。 “你能幫他取暖嗎?” 紅葉亮出了幾枚針:“多暖?” “別讓他冷著就好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