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要嘛，分開他倆，要嘛送作堆吧。”

    “哪日要是鬧出了不體面的事兒，那才大家難堪呢。”

    這些話像擾人的蚊蠅，終日繞著他母親耳邊打轉(zhuǎn)。

    眼看兩人一天比一天親密，次子又每天有事沒事便溜出去，再鬼鬼祟祟的回來，嘴角總掛有一抹笑意，越看越叫人擔(dān)心。

    “孩子也可以定親了，不如先定下親來，安了他的心吧。”

    母親這般游說父親。

    “不行，”父親劈頭就反對，“一來門不當(dāng)戶不對，二來，我還要他上京考取功名，怎能這么小就昏了頭？

    不行！”

    說起門當(dāng)戶對，其實(shí)他們也只是小富人家，從佃農(nóng)熬出頭的，而阿雙的養(yǎng)父母是以織布、賣餅艱苦營生的窮人家。

    實(shí)質(zhì)上分野不大，但看在小富的父親眼中，卻像眼中的沙子一般討厭。

    “不準(zhǔn)兒子再去見阿雙，定下心來讀書。”

    父親這么命令著。

    明的不行，就來暗的。

    他每晚偷偷溜出去，天快白了才溜回來。

    夜晚的低聲細(xì)語，更是充滿了誘惑。

    他和阿雙在夜晚的空氣中相互取暖，時(shí)而阿雙依偎在他胸前，數(shù)著他的心跳，兩人默默無言，也可以度過一夜。

    當(dāng)他們覺得空氣轉(zhuǎn)寒了，就擁得更緊了。

    當(dāng)他的手摟著阿雙的纖腰，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情緒變得亢奮，熱氣漲滿了下腹，他察覺到阿雙的呼吸也變得急促，兩眼看起來泛著水波，十分蕩漾。

    在好奇和慌張下，在黑夜的保護(hù)下……

    在溫?zé)岬臐翊胶褪终频奶剿飨拢谡戳艘孤兜氖宓孛嫔稀?

    在篝火的火光撫動中，在四周醉人的蟲鳴間……

    “為娘的要讓你知道，你和阿雙的私奔，害了多少人。”

    他母親的目光凌厲又悲傷。

    他再度跪下，聽母親的教誨。

    有七年沒聽過教誨，心里莫名的有點(diǎn)渴望。

    樹蔭下的父親，移了移身子：“阿香……”

    像是要?jiǎng)褡杷赣H。

    “我不得不說，”他母親截道，“娘看出來，這些年來你成長了，明白事理了，娘不是在罵你，只希望你看清楚因果。”

    “請娘教訓(xùn)吧。”他順從地說。

    “那天你一直沒回家，你爹很生氣，派人四下找你都找不著，便親自到阿雙家里去，打算說個(gè)明白……”他偷偷咽了咽口水，擔(dān)心著即將從母親口中說出的話。

    “不想你爹竟看見阿雙爹娘，已雙雙懸梁，”他娘說到此，瞥他一眼，“桌上還擺了封信，是阿雙寫給爹娘，不告而別的。”

    他把頭垂得更低了。

    父親邊搖頭邊嘆氣，將整個(gè)身體埋進(jìn)竹椅中。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