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南衙都統-《屠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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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他說完,劉屠狗聞弦歌而知雅意,已是眼前一亮,站起身來道:“這敢情好,這種事俺們黑鴉熟啊。啥時候能提人,到哪兒去提?”
“今年京畿附近的死囚都已押解入京,其中除去要緊人犯送往天獄山,其余都暫押于長安、萬年兩縣的大牢之內,只等三法司會審、天子勾決,便要于霜降后冬至前開刀問斬……”
聞言,劉二爺把兩手一攤:“長安的老于我熟啊,可是總不能兩手空空就去要人吧?我敢要他也不敢給啊。”
吳礙一甩彩袖,自袖中飛出一道圣旨、一枚令牌并一方小印。
劉屠狗探手接過,圣旨未及打開,只見令牌乃是黑玉所制,花紋雕飾繁復,正面居中刻“詔獄”二字,左右另有兩列小字——奉旨巡查,便宜行事!
至于那方小印,則較為簡樸,毫無雕飾,翻過來一看,見印底刻了七字——詔獄南衙都統劉。
這便是正式官印了,所謂南衙,與楊焰嬋的御馬監類似,聽上去普普通通,卻注定會讓天下人聞之色變。
劉屠狗把令牌和印信收好,只把圣旨在手里顛了顛,抬頭開口道:“侯爺,方才你說的錦衣黑甲繡春刀也還罷了,詔獄不會連這點家當都置備不齊,可這只許配手弩怕是不夠,要對付高手,神臂弩萬萬少不得……”
饒是吳礙身兼佛門并公門修行、養氣功夫極佳,此刻也是好氣又好笑,一揮袍袖道:“上述各項自有人送到你營中,至于神臂弩,這是軍國利器,你與公西少主相交莫逆,從他那里得了許多,連同自北地帶來的,怕是不下三百架,軍方對此早有不滿,天子不追究已屬寬宏,你還想怎地?”
劉二爺臉色一垮:“俺們北來路上遇到一個老魔頭,三百神臂弩都沒能留下他,反害了幾個兄弟的性命,至今不曾報仇雪恨!若是朝廷不許用神臂弩,那弟兄們可是沒法辦差。”
吳礙搖搖頭,不去看劉屠狗的憊懶模樣,指了指那道圣旨道:“這是我今晨入宮從天子處討來,內容么……一是準許詔獄設立南北衙,二是特許南衙持有神臂弩五百架,不得擅自增添,若有所需,可憑南衙印信及令牌于當地駐軍征調,用完即還,不得私留,否則以謀逆論。”
這回不等劉屠狗插嘴,吳礙已先一步道:“不足之數我自會為你補齊,這下足夠你裝備一營,休要再混賴糾纏!另外城內西北方向有一座紫陽觀,魯絕哀尋釁那日與今日都頗有異動,現在只怕已是人去樓空,來而不往非禮也,你得空去將觀里的神像平了吧。那道觀規模不小,你拿來做府邸也好,當衙門也罷,都隨你。”
劉屠狗心中一凜,這鎮獄侯又是莫名其妙稱他師弟,又是送官帽送軍資,自然不是白養著三千黑鴉當擺設好看的,只是沒想到第一樁買賣這就來了,還是如此臟活兒,那些個靈山的徒子徒孫跑干凈了是最好,若是留下幾個冥頑不靈的,他劉二爺少不得要刀頭染血。一旦做了,這名聲恐怕立刻就臭不可聞,只能跟著鎮獄侯一條路走到黑了。
想到此處,劉屠狗不由笑道:“在北地干了一回滅門的勾當,不成想今日就成了主業,有句話怎么說來著?一飲一啄,莫非天定?”
吳礙搖頭:“哪里有什么天定,那是道家的說法,我佛門只論因果。你身上因果糾纏,還妄想能置身事外?”
說話間,北方忽地傳來一聲龍吟,劉屠狗抬頭看去,見那條青龍猛地一個翻滾,龍尾狠狠抽打在金犬腰上,隨即崩散成漫天青光。
金犬形容凄慘,原本尚能維持形體,被青龍臨死一擊,立刻也隨之消散,化作點點金星,紛紛揚揚飄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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