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詞 第37章 傳道論道-《春秋王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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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宵好不容易壓下心湖中翻涌的情緒,有些尷尬地看著那位塾師,期期艾艾道:“崔先生,我來之前并不知道有這件事,所以都沒有準備…”
崔覺聞言只是笑了笑,表情有些古怪,“還記得你曾從鎮口扶到鄉塾來的那位老先生嗎?那是我的先生,那位老先生離開前曾說過,當日你扶他一路,受累不淺,可抵束脩。”
“可是…”少年有些猶豫。
青衫儒士笑著擺了擺手,“你要拜我為師,總不能入門第一件事,就是讓你的先生違背先生的先生教誨吧?”
積善之家,必有余慶。福緣天降,天祚明德。
自幼貧寒的落魄少年楚元宵有些難言,心湖如翻江,眼前先生似曾相識,像極了十三年前那個從涼州城外撿回一個包裹的老酒鬼,也像六年前那個從竹椅上起身走出茅屋的老更夫…
人間路遙如遠征,遇惡從惡,善路難行;今日抬頭見明月,言念君子,溫其如玉。
少年沒再多言,只是鄭重從那張蒲團上站起身來,認真整理了那一身破舊衣衫,盡量齊整,以表心誠,隨后雙膝跪地,認認真真朝著那位坐在書案背后笑意溫和的青衫儒士三拜九叩。
“先生在上,學生拜見先生。”
……
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少年回頭關上屋門,后退幾步仔細看了眼那扇房門,依舊感覺有些不太真實。
雖然在那個蘇三載突然出現,又替他出頭講理,言語間也曾隱約提到過除了他那半個師父之外,他可能還會有另外半個師父時,再加上好像很多事情發生的時候,多少都會有這位崔先生的影子,少年心里隱隱就有些猜測,但是今日這一場,依舊會讓人覺得迷迷糊糊,如同夢游。
少年又抬手看了眼手中那一冊薄薄的書冊,封面上寫著三個字《千字文》,是先前他拜師時先生送給他的見面禮,說是讀書人初入學堂開蒙時會常用到的文本書冊,贈與他識文斷字之用,作為踏入學海書山的敲門磚。
不過,崔先生倒是并沒有要求少年以后都必須來鄉塾上課,只是說可以讓他拿回家去誦讀學習,如果有問題可以來鄉塾找他,彷佛知道如此安排其實更合少年心意,也知道這個總被人嘲諷“天煞孤星”的落魄少年不太習慣坐在人多的地方,還要被人圍觀,指指點點。
少年小心翼翼將那本正文連帶著附在背后的訓詁注解一起,一共也沒有多厚的輕薄書冊捧在懷中,然后轉過身,如在云端一樣深一腳淺一腳往鄉塾大門走,精神煥發,紅光滿面,任誰看見都知道今日有喜。
只是那個推他進了鄉塾的紅衣少女此時卻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見人影,反倒是在路過正對鄉塾院門的那片竹林背后的授業草堂時,少年先遇上了那個一貫與他不對付的趙家少年趙繼成。
自上回在五方亭那邊,兩人紅了臉撕扯了一回之后,今天這才是二人的第一次碰面,這其實很讓楚元宵有些意外,早在那些外鄉人沒來小鎮之前,這個趙繼成很多時候都很愿意繞一趟遠路去鎮東口那邊轉一圈,然后才會回返他在鎮南的那座趙氏家門,如此迂回的目的也不為別的,就是想要好巧不巧碰上住在鎮口的這個無父無母的落魄孤兒,然后再陰陽怪氣找些樂趣,這是他很多年養成的習慣,從無更改…可是五方亭之后的這些天,這個趙家少年郎好像是轉了性一樣,從沒來尋過晦氣,這就確實很出楚元宵的預料了,難道說與那相王府談成了買賣,會讓這趙繼成突然發現他自己已經眼高于頂,不屑再與他多做口舌之爭了?
但可惜,等到那個姓趙的少年第一句話出口,楚元宵就知道自己怕是想錯了,只見對面那個每次見面如出一轍一臉嘲諷惡意的同齡人,今日在鄉塾之中見到本不會在此出現的貧寒少年,先是微微一愣,隨后臉色就變得有些古怪起來,“喲,瞧瞧我今日這是碰見了誰?想不到一個泥腿子都能進鄉塾了,你是怎么找見的院門?這可真是鐵豆子開花,實在是難為你了!”
話說完,那一臉嘲諷的少年一低頭,就有瞧見了少年抱在懷中的那本薄薄的書冊,隨之又是一愣,但很快他就猜到了那本書的來歷,只是這個一貫冷心冷臉的趙家子好像是假裝沒有猜到一樣,指著沒有說話的貧寒少年,語氣夸張又帶著滿滿的惡意,一臉驚怪道:“姓楚的,往日里我只以為你命硬克親,卻沒想到你竟然還有手腳不干凈的毛病,偷東西都偷到鄉塾里來了!也不怕被隔壁的陳氏知道之后,打斷你的狗腿?”
這個話說得就有些過分了,讓一貫遇見之后都會選擇沉默以對的楚元宵忍不住有些皺眉,捏了捏拳頭,可想要動手又覺得這里不是地方,而且他今日剛剛拜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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