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沈溪山是仙盟寵愛的天之驕子,宋小河與他同為內門弟子,卻只能在仙盟每年一次的祭仙大會上才能正正當當地與沈溪山見面。 他會穿著天字級特有的雪白金紋長袍,站在所有弟子的最前方。 而宋小河則穿仙盟統一內門弟子的宗服,站在末尾的位置,只能夠穿過遙遠的距離,看到沈溪山模糊的背影。 他總是被許多人環繞著,仿佛那些衣著華貴,出自名門望族的少男少女,與他才是同一類人。 而其他人,連走近他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無所謂,宋小河會在別人不知道的地方把沈溪山喚作小師弟。 好像這樣叫著,她就與沈溪山有了那么一層隱秘的,別人都不知道的聯系在其中。 沈溪山出任務的大半個月之中,宋小河多半都無心修煉,總是想著念著,小師弟怎么還不回來。 懈怠的代價,就是眼看著月底考核將近,宋小河的法術還沒有修習好,只能熬大夜來修煉。 誰知熬了一個天昏地暗之后起來,仙盟竟變天了。 沈溪山隕落的消息傳回仙盟后,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朝外傳播,一石激起千層浪。 江南名門嫡脈的獨子沈溪山,乃是三歲就被收入仙盟,成為盟主的親傳弟子。 不過才十七歲,他在劍術上的造詣就超過了有著百年修為的大劍修,是被無數仙門子弟追捧的奇才,也被譽為“少劍仙”。 飛升只差臨門一腳。 如今一個任務,讓他有去無回。 仙門新星,就這般悄無聲息地隕落了。 別說是別人不信,宋小河也不相信。 她頂著熬了一整夜的黑眼圈,哭著去找了師父,問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梁檀沉默許久,長長地嘆一口氣,雖盡力掩藏了惋惜的神色,卻還是讓宋小河看了出來。 她哭著問:“師父,你不是說小師弟是仙盟的心肝嗎?說這任務只是做做樣子,他不會有危險的嗎?” 梁檀知道她會問,得到消息的一大早,他就忙前忙后地打聽消息,卻只得到了這一條確切的,“他們外出不知遇到了什么意外,無一人生還。生魂殿里,沈溪山的魂燈熄滅了,已確認無活著的可能。” 生魂殿里燃燈千盞,每個出任務的弟子都要在臨行前用鮮血點上一盞,若人死,則燈滅。 宋小河還是滿心地不相信,癟著嘴搖頭,“不可能,小師弟那么厲害,怎么會說死就死。” 梁檀平日里總是蠢徒蠢徒的叫她,但他膝下無子,只有這么一個徒弟從小養大,真到了她傷心的時候,當師父的哪能不心疼。 他摸了摸宋小河的頭,溫聲道:“小河,仙盟自創立以來就只有一個宗旨,就是維護人界的秩序。雖然在人界擁有絕對的地位,但這背后鮮血和犧牲遠遠比你看到的要多,獵門更是仙盟之中最危險的一門,他們在出任務的時候隨時會喪命的危險,這些于仙盟里再尋常不過的事了。” 梁檀在對宋小河要加入仙盟獵門這件事上從沒松口過,就是因為獵師所做的事情太過危險。 “可小師弟不一樣。”宋小河固執地說:“他們都說小師弟會打破幾千年的天門牢獄,飛升成仙。” “凡人在沒飛升之前,都會死去,幾千年來有多少被世人稱作天才的人,到最后不還是死了嗎?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化作籍籍無名的一捧黃土。”梁檀給宋小河擦了眼淚,說道:“你我也會是一樣。” 滿是褶皺的手摸了摸宋小河的腦袋,安慰道:“身邊的人都會相繼離去,慢慢地,也就習慣了。” 宋小河才十六歲,理解不了這些大道理,也習慣不了沈溪山突然的死亡。 她擦干了眼淚,從滄海峰跑出去,用了兩天的時間在仙盟轉了個來回,去打探消息。 沈溪山去了哪里,執行什么任務,遇到什么危險,尸骨又在何處。 這些問題竟是一個答案都沒有,只是魂燈滅了,出去的人全部失聯,他們就認定沈溪山一行人已全部死亡。 有些山峰甚至掛起了白布,開始祭奠沈溪山。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