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景年和陳朔互相傷害了一番,并沒有覺得快樂。 他看著城衛門帶走了那幾個壯漢,被陳朔領到裴止幾個書生面前,再謝一遍,又邀諸人明日酒樓小聚,以表謝意。 幾人紛紛拒絕了陳朔的邀請,態度堅決。 陳朔看出他們不愿意與他深交,也猜出緣由,無非是看他帶來五城兵馬司的人,剛那隊率又稱他“小侯爺”,知道他家中乃勛貴。 朝中清流與勛貴向來不太平,他聽陸景堂跟他外公提過一嘴,說什么晉升渠道,政治立場,搞得人云里霧里的。 不過私下仔細琢磨琢磨,勛貴除了圣上恩蔭,余下皆是戰場上拼來的功績。 清流們卻是另一條路子,讀書,科舉,選官。 可能這就是陸景堂所說的晉升渠道不同吧。 他知道,有些勛貴子弟,爵位承襲于先祖,本身紈绔無能,欺行霸市,導致一些勛貴名聲極差。 可他又不是那樣的人,他家中有權勢,未曾拿來欺壓過無辜之人。 他現在享受到的富貴,是他阿爺阿爹從戰場上拿血拿命拼來的。 陳朔其實是個極傲氣的性子,原本這些人仗義出手,救了景年,他是誠心想與他們相交。 可書生們擺出一副抗拒姿態,陳朔的態度立刻也變得冷淡了。 景年察覺到陳朔態度轉變,看看依舊面帶笑容的書生,往陳朔身邊靠了靠,輕聲道:“我有錢,我請諸位阿兄們喝酒。” 被救的是他,欠人情的也是他,不能讓陳朔替他受人家的冷臉。 書生們忍俊不禁,這么點兒一個小郎,竟要請他們喝酒。 陳朔額角青筋直跳:“你給我老實點兒,回頭你阿兄曉得,有你好果子吃。” 景年輕輕嘆了口氣,小臉垮下來:“瞞不住的,阿兄遲早會知道,若是騙他,罪上加罪,會罰得更重。” 陳朔哭笑不得:“你倒是有經驗。” 裴止看著一張俊俏小臉皺成一團的小郎,心中好笑。 之前還以為這位小侯爺是那小郎的兄長,聽他們對話,倒似只是親故。 陳朔……陳姓侯爺,他知曉的有那么兩三家,也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家的。 他這幾年在外游學,未曾關注過朝中動態,今朝入京科考,也沒聯系過家里人,確有些疏忽了。 事情已經解決,兩方相處得并不十分愉快,彼此都沒有借此機會交往下去的想法,陳朔便帶著景年告辭。 五城兵馬司的人方才帶走那幾個閑漢,余下的人都被陳朔攆回去了,沒有城衛堵門,客棧又恢復了人來人往。 景年一行往外走,幾個書生有說有笑從外面進來——這也不奇怪,這間客棧離貢院比較近,房價也不算貴,里頭住的一大半,都是前來應試的舉子。 景年正悶著腦袋發愁,讓他阿兄曉得今日之事,最起碼半個月別想出來玩兒了。 前面有人過來,他往旁邊側行兩步讓開路,忽聽頭頂傳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五郎?” 景年下意識抬頭,撞見一張眼熟的面孔。 他愣了一下,乖乖叫人:“岑阿兄。” “五郎,你怎在此處?”岑泛掃了一眼,見他身邊有人陪著,稍稍放心。 景年說:“我跟朋友來看放榜報喜……” 他瞥見岑泛眉眼間的喜氣,心頭忽明:“岑阿兄,你中了是不是?!” 岑泛同行的友人搶先道:“第十一名。” 這是個很不錯的名次了,按照這個名次,若是殿試也這般,二甲穩了,一甲也不是不能想,往年有會試三四十名的貢士中狀元呢。 “恭喜岑阿兄。”景年抱拳給岑泛道喜,他是真替岑泛高興,那次他問阿兄,阿兄說岑泛能中,果不其然,他阿兄可真厲害。 岑泛還禮,認真道:“還要多謝子清兄寄回的書籍筆記,我等受益良多。” 他雖然在縣學讀書,也還是陸氏族學出來的,陸景堂寄回去的書籍,他一樣可以閱讀觀看。 子清是陸景堂的字,他未至冠齡,按理說還沒到取字的時候。 不過他入朝太早,當年文華殿唱名后,昭明帝得知狀元郎尚未取字,親給他取了子清二字。 景年如今不是三歲的小崽崽了,跟他阿兄還有先生、師兄們見多了市面,應付起這種場景,有模有樣。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