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但一群大男人住著,能把自己屋收拾干凈就不錯了,打掃驛舍的人也不見得愿意把到處都清理得一塵不染。 反正之前景年去過的那個驛站,到處灰撲撲的,住的房子也不干凈。 好在他們此行算是搬家,帶了許多東西,比如他家的竹席。 這是陸文元自己砍了竹子劈成細細的篾條自己編的,打磨得光滑無比,花了許多時間和精力。 但在陸文元看來,人力和時間是最不值錢的,最讓他心疼的是陸景堂買回來的那一小罐桐油。 不過這竹席刷了桐油就是好,看著亮堂,干得快,清洗的時候隨便潑水上去,一會兒就干了,一點兒不怕潮。 這席子全家人都喜歡,夏天陸楊氏將竹席拿來鋪在檐下,景年最愿意坐在上頭玩兒。 走的時候,陸楊氏舍不得家里的兩條竹席,硬是卷巴卷巴帶上了。 陸景堂想著若是在野地里搭帳篷,席子墊在身下也算當用,便由著她了。 后來這兩床竹席果然派上用場,不光在野地里可以用,住在驛站里,他們分到的屋子里,有兩間背陰,大夏天的褥子一股霉味兒,不知多久沒曬過。 上面還有沾著污漬,也不知道多久沒洗過。 陸楊氏干脆掀了褥子,將竹席鋪在上頭,將就著睡一晚。 景年倒沒有睡那間屋子,但他早上起來,下樓梯的時候,看見一只老鼠從樓梯底下竄過去,比他阿娘的手還大,嚇得景年差點兒從樓梯上滾下去。 所以景年對驛站印象深刻,唯一一點兒指望就是吃口好的。 今天見著的這個驛站就十分不一樣了,房子屋舍并沒有新到哪兒去,但里面收拾得還算干凈。 最關(guān)鍵的是,到處都是亮堂堂的——現(xiàn)在外頭還有些光亮,但屋里光線不如外面,要暗得多。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燃著的油燈和蠟燭,還有挑起來的燈籠。 景年家里有油燈,但是阿娘晚上若是做活兒,定不會點燈,她嫌費油,寧愿摸索著做。 蠟燭家里從未買過,景年只聽他阿兄講過,說是科考的時候,夜里會發(fā)三支蠟燭,以供晚間答題。 景年聽他形容,如今一見到就認出來了,心里涌出點兒興奮,想跟阿兄講一講。 一抬頭,卻見一個跟他一叔差不多年歲的男人,躬身跟陸景堂說著什么。 片刻后,陸景堂轉(zhuǎn)身:“阿爹阿娘,你們同她們先上樓安置。” 跟他們一起進來的兩個女孩子,聲音柔柔的:“老爺,夫人,請跟奴這邊走。” 陸文元和陸楊氏哪見過這場面,束手束腳,吶吶應(yīng)聲,抬腳跟著兩個女孩子往一樓右側(cè)走廊行去。 景年跟著走了兩步,那個男人瞧見他,突然出聲:“陸公子,這是您家小公子?” 陸景堂:“正是幼弟。” 男人笑瞇瞇道:“咱家侯爺最喜歡小公子這般機靈聰慧的小郎君,不如陸公子帶小少爺同去?” 陸景堂猶豫片刻,投來詢問的目光。 若是景年不愿意去,他自然有法子回了。 “阿兄。”景年松開了阿娘的手,去簽陸景堂。 那個錦鄉(xiāng)侯好兇的,陳大叔都挨打了,他要一起,要是錦鄉(xiāng)侯打阿兄,他就……就咬他!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