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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聲戛然而止，陸英愕然望來，有些難以置信。杜若憐惜地走來，將女兒的腦袋摟在懷里，笑得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柔。

    “傻女兒，不認得我了嗎？”

    “媽媽……”

    陸英聲音哽咽，仍然不敢相信她的母親，居然在今日真正清醒了，巨大的驚喜，填滿了心海。

    杜若：“孩子，苦了你。”

    “不苦。”陸英搖頭，一行行淚珠無聲滾落。

    母女二人緊緊相擁，似乎想要彌補這四年缺失的親情，又似乎只是確認彼此還在，真真切切就在自己懷里。

    好一會兒，母女倆才舍得分開。

    杜若牽起女兒的雙手，撫摸著上面磨出來的繭子，再看她手指由于長時間彈琴，都磨破了皮，眼里的心疼顯而易見。

    杜若：“真是個傻孩子！”

    “沒事沒事。”陸英忙將雙手藏到身后，“媽媽，你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喊醫生來……”

    “不用了。”杜若拉女兒坐下，“我們母女倆，很長時間沒有好好說過話，就別喊醫生了吧。跟媽媽說說，在我生病這段期間，你過得好不好？”

    “我挺好的呀！吃得好睡得好身體也好，媽媽你看，我都長得比你高了呢！”杜若報喜不報憂。

    杜若一下子落了淚：“女兒，媽媽對你有愧……”

    “沒沒沒，您別這么說……”陸英有點慌，好吧，其實她也不太擅長怎么安慰人。

    主要是她媽媽這整整四年，都不太認人，習慣了杜若的撒潑發瘋又哭又鬧摔東西甚至自殘……如今杜若突然清醒了，陸英心理上一時還有些適應不過來。

    不過不要緊，一切都會好的。

    陸英展顏一笑，給了親媽一個大大的擁抱，用笑容和擁抱來溫暖親媽那顆支離破碎的心。

    母女倆抱在一起，瞬間又哭成了淚人。

    此時無聲勝有聲。

    王蔓蔓瞬間感動落淚，輕聲細語喚人：“姨母……”

    杜若眼神有些迷茫，看她如同看一個陌生人，但王蔓蔓的容貌間有其母趙蕊的影子，和陸英母女二人也有五六分神似。

    “你是……”杜若不太確認。

    陸英忙介紹：“她是我表姐，王蔓蔓。您可能還不知道，您有個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叫趙蕊，是表姐的母親，也是我的小姨。”

    杜若喃喃自語：“趙蕊……趙蕊……這個名字，好像在哪里聽過……在哪？英英，我好像想不起來了……”

    “那就別想了！媽媽清醒了，我好開心！”

    陸英格外珍惜“失而復得”的母親，不敢過度刺激她，生怕害她再度病情復發，故而絕口不提敏感話題，包括他爸，包括離婚，包括六年前……甚至不敢讓杜若多想“趙蕊”這個名字，正是因為那一場醫院捉奸，她的父親才離了婚。

    母女倆的話題，就一直圍繞著她的學業和生活打轉。

    王蔓蔓也很識趣，多數旁聽，極少發言。

    直到杜若服了藥，睡下之后，陸英才悄然離開了這間病房，那把“獨幽”，她依舊沒帶走。

    琴音，如果對病情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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