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茶杯輕叩三下。 跟著涼風(fēng)一起越過窗欞的,是一道輕健的黑色身影,悄無聲息落地。 來人垂首低眉地走上前,跪在了離踏床兩步遠(yuǎn)的位置,雙手呈上一封信函。 “陛下?!? 高潛看一眼手中的水杯,輕輕擱置一旁,起身下榻。 他接過信函并沒有立即打開,而是行至案幾前,蒼白的手指劃過案幾上寫了一半的紙張,又拂過擱在一旁的羊毫。 垂首靜默片后,方才從信函中抽出一張黃紙,鋪展壓上鎮(zhèn)紙后,提起筆沾了沾墨,一字一字寫著。 不是素日勁健灑脫的行草,而是偶爾才用的端莊雅正的小楷:應(yīng)天順時,受茲明命…… 末了,從懷中取出一物,輕輕蓋在落款處。 用蠟封住信口,才將信函遞過去:“去吧?!? 來人雙手接過,恭敬一拜:“是?!? 木柴有些受潮,費(fèi)了好一番功夫才點(diǎn)燃。 梁婠看著越燒越旺的爐火,稍稍松了口氣。 已經(jīng)很久沒做過這劈柴燒火的事兒。 想當(dāng)初險些將屋子燒了。 濃煙嗆鼻,錢銘貓著腰杵在一旁,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看著眼前不慌不忙的人,由衷佩服:“娘娘,你怎么還會生火燒飯啊?” 梁婠可沒什么好心情,看一眼又驚又喜的人,心里已經(jīng)默默把高潛罵了兩百四十九遍了。 她站在灶臺邊直發(fā)愁,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翻遍灶屋,除了一根薯蕷(yu),兩個芋頭,再就只剩糧袋底的碎渣子。 挑挑揀揀,也就夠熬一碗清湯寡水的粟粥。 在他們借住之前,小院一直是閑置的,就算沒有能吃的東西也正常,頂多出去買一些,可眼下深更半夜的,權(quán)且這么湊合一下吧…… 粟米下釜,梁婠拿起薯蕷削皮,一刀刀下去,露出里面白潤潤的果實(shí)。 黑漆漆的院子里有一處是亮的。 雨不算大,淅淅瀝瀝的,高潛從小屋行到灶間,身上只沾了層薄薄的濕意。 門內(nèi),兩人頭對頭蹲在一處,一個削皮,一個清洗。 偶爾才聽得他們說話,無非是: “娘娘,您看這樣行嗎?” “嗯?!? “娘娘,這兩個也要洗嗎?” “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