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阿琪——不,李宜主,阿姊曾寫信跟我說,這樓中,她只信一個人,那就是你,她現在死得不明不白,可害她的人還活得好好的,天理何在啊……” 梁婠也不再掙扎,埋下頭嗚嗚咽咽地哭,努力往外擠出些眼淚。 怕她不信,又道 “阿姊本名叫田禾,我叫田苗,還有一個幼弟叫田根,我們原是白云嶼景山村的人,五歲那年老家發大水,毀了莊稼,阿爹阿娘就帶我們逃出村子,可逃難的日子不容易,我們一路乞討,卻什么也討不到,幾乎要餓死路邊……” 梁婠抬起頭,抽抽搭搭“阿爹阿娘怕養不活幼弟,路過一個鎮子,便將我和阿姊賣了……初時,我們只是賣給人家當丫鬟,后來那戶人家北遷,又將我們轉手賣了,這一賣我便同阿姊天各一方,直到那年我在集市上見到她——” 說到此處,她哽咽著,手在懷里摸了好半天,摸出一串赤小豆手串。 “這手串就是當年分別時,阿姊做的,她一串,我一串……可如今——” 想到傷心處,又嚎啕大哭起來。 李宜主蹲下身,扶住她的肩,放軟了聲音“你……真的是田苗?” 梁婠掉著眼淚點頭“實話跟你說吧,我這次來,本是打算讓郎君為阿姊贖身,誰知道還沒見到阿姊,卻聽得阿姊的噩耗……” 她話鋒一變“李姊姊,你快跟我說說,我阿姊究竟是怎么死的,是不是那個廣平王害的她啊?” 李宜主垂下眼,直嘆氣“這事說來話長。” 梁婠接著道“從前,我也跟她提過從良的事兒,可是她總是不答應,還說再等等,再等等,她到底在等什么?我真是不明白!” 李宜主沉默著不說話,忽而想起田苗的迷藥還未解,又忙從袖中掏出一個極小的瓶子,拿掉瓶塞,在梁婠鼻下晃了晃。 梁婠這邊恢復了精神,那邊就立刻起身去看高潛,小心翼翼將他從地上扶起來,攬住他的肩膀,將他的頭靠在自己身上。 李宜主不動聲色觀察著她的舉動。 “怪道從一進來,他眼睛就只盯著你瞧,虎著一張臉,像誰欠他錢似的,原來是你的郎君。” 梁婠抹掉眼淚,滿面羞慚“我只是他的妾室而已。” 李宜主瞧著她細白的手指,付之一笑“像咱們這種出身,能給富貴人家做妾已是不易,可你瞧瞧,他不僅將你照顧得這么好,還肯幫你贖……田苗,你比我和田禾都有福氣。” 提到田禾,梁婠又垂首低泣。 屋內安靜了好一會兒,她拭掉眼淚,眼神堅定“李姊姊,請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兒?” 李宜主沉吟片刻,輕啟朱唇,盡量長話短說。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梁婠也算聽明白了。 廣平王高浥是同樂館的常客,不管是借著同樂館的地方做著結黨營私勾當,還是真的喜與人來此消遣,總之,一次偶然的機會,田禾入了高浥的眼。 放眼整個同樂館,桑蟬,也就是田禾,的的確確容貌冠絕、技藝超群,她又極會察言觀色,便深受高浥喜歡,但凡來此,定要田禾作陪,一來二去的,便熟絡起來。 田禾本就心氣高,現又有廣平王為其入幕之賓,再往后不管是誰,都難入她的眼,更生出攀附之心,想鯉躍龍門,飛入王府。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