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她這才上前:“老師離開丹犀山莊的那天,問了我一個問題,今日我也有問題想向老師請教。” 陳德春瞇眼一笑,撫著小胡子:“王妃請說。” 梁婠道:“且不說世人罵我妖孽禍水,就是現在我名義上仍是齊國皇后,周君與文皇帝不許我同他在一起也在情理之中,可為何老師……” 陳德春看著眼前素衣素服的人笑了笑,只問:“王妃知曉文皇帝為何執意要讓殿下回洛安?” 梁婠瞧著他沒回答。 陳德春道:“殿下身世坎坷,文皇帝一生最覺虧欠之人便是孝仁皇帝。” 梁婠沉默,從前她或許以為宇文恒對太后純然一片癡情,不惜落個五馬分尸的下場,可現在從文皇帝追封宇文恒‘孝仁’這個謚號來看,怕是并非所見的這般簡單。 她沒忘記,崔皓能去仁壽殿也是因為刻意模仿宇文恒,可見太后對宇文恒也未必全然無情。 梁婠微微一嘆,真真假假,誰又利用了誰?只怕到最后,就連自己也辨不清了吧。 她神思幾乎要飄遠了,卻又聽陳德春道。 “除了仁孝皇帝的原因外,殿下從小心思深不外露,又多年盤桓在兩國之間,單這隱忍、沉穩便是常人所不能及,再加之戰時表現……這些如何不是文皇帝看重的?” 梁婠默然不語,別的不說,周文皇帝就算不重用宇文玦,也不會讓他繼續留在齊國,與周國為敵。 當然,能為他們所用那是最好不過的。 陳德春眼睛眺望遠處,嘆道:“誠然文皇帝有自己的考量與打算,可與殿下相處的半年里,時常感慨這些皇子皇孫們,唯有殿下性格城府、行事手腕最肖他。” 梁婠目光低垂,未置一詞,最初的陸修不敢說,可與文皇帝相處的那是自然,畢竟他是把持朝政多年的陸太師…… 陳德春見梁婠一直不說話,道:“殿下如了文皇帝的意,如了大周的意,可未必能如天下人的意——” 梁婠微詫,這是何意? 陳德春笑微微的,很是親切:“王妃難道沒發現嗎,殿下只有同您在一起的時候,才有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模樣。” 梁婠暗嘆,他活了兩輩子,兩種截然不同的經歷,自是與同齡人不一樣。 陳德春輕輕一嘆:“醫者仁心,未必只靠醫術救人。” 梁婠一愣,怔怔看他。 陳德春笑著搖搖頭:“不瞞王妃,如此也算是為了自己的私心,畢竟,老頭最初只是一個游醫,回首忙忙碌碌的這幾十年,不是朝堂就是軍營,也真是累了,臨了,老頭還是想做個游醫走南闖北。” 他意味深長地瞧了梁婠一眼,扛著大藥箱走了,再未停留。 梁婠的目光轉向他方才望去的飛檐反宇上。 這一席話聽著像是答非所問呢。 她卻依稀聽懂了。 雨過天晴,太陽在鑲了金邊的云朵里進進出出,忙得不可開交。 三日后的夜里,有黑衣人縱火偷襲,劫走關押在漣州城牢獄的兩名重要戰俘。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