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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婠被這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彷佛下一刻就會有人沖上來將她五花大綁。

    “不知大人讓我來此是何意？”

    她烏溜的黑眸因緊張蒙了層薄薄的水氣。

    陸修眉梢一挑，“這兒才是你原該待的地方！”

    “大人是要讓我給張適償命嗎？”她唇色發(fā)白，倔強(qiáng)的水眸里滿是不甘。

    陸修只瞟了眼，便垂下睫毛，搖頭低笑，“真是一點(diǎn)兒長進(jìn)都沒有！”

    梁婠被他笑得有些懵，剛要開口，身后卻響起腳步聲。

    “大司馬，人已經(jīng)帶到。”

    陸修再抬眸時(shí)，已不見笑容，只微微頷首。

    梁婠扭頭看去，就見獄丞讓到一側(cè)，身后兩個(gè)獄吏押著一個(gè)披頭散發(fā)、帶著手鐐腳鐐的囚犯走上前。

    讓跪不跪，獄吏上去就是一腳，囚犯吃痛跌跪在地上，憤恨地抬起頭，露出一張帶著傷痕的臉，眼神冷厲陰鷙。

    “就憑你也敢對我無禮！”

    囚犯并沒因自己的處境表現(xiàn)得頹敗，依舊是往日的不可一世。

    梁婠驚得上前兩步，瞪大眼睛想要看清跪著的人，生怕是一時(shí)眼花認(rèn)錯(cuò)人。

    “王素？！”

    曹相真對他下手了！

    梁婠眼眶一熱，來的路上，不是沒有往這方面猜測，可心里也清楚，王素在朝中的勢力不容小覷，不然上一世曹相也不會栽到他的手里，所以扳倒他并不輕松，她甚至已經(jīng)做好失敗的準(zhǔn)備了。

    可現(xiàn)在，王素卻是真真切切跪在她面前，從前幻想了無數(shù)次的情景終于成真了，梁婠又想笑又想哭。

    看到梁婠，王素仰起頭惻惻一笑，視線轉(zhuǎn)而投向陸修。

    “真沒想到我們的大司馬竟還是個(gè)癡情種，為了個(gè)女子竟肯趟這灘渾水！”王素嗬嗬笑著，滿目的嘲諷。

    陸修深不可測眸子一片漆黑，微微勾唇，笑而不答。

    梁婠只看得到眼前深惡痛絕的人，一把揪住王素的衣襟，眼尾泛紅，“是不是你害死我阿翁，還殺了我阿父？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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