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梁婠瞧著她,低低一嘆:“阿姣,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替誰做事,可是,你若還想以后和他好好過日子,就不要再錯下去,你要知道,王庭樾能死里逃生不容易,而你——” 她垂垂眼,繼續道:“他余生的幸福,只能是你給的,我希望他過得幸福。” 梁姣哽咽著,抬起紅通通的淚眼。 梁婠認認真真看她,道:“那天晚上,他從府衙忙完,再回到家中,發現竟燃起了大火,他沖進火里想去救你,卻被黑衣人重傷,就在與黑衣人的打斗中,他落了水,之后,一路被水沖到下游,幸好被人救下才逃過一劫,等再醒來,也過去了好些天,他雖身負重傷,卻還是堅持回平塘尋你,那些黑衣人本來就是要殺他,沒見到他的尸體,又怎會善罷甘休? 可他不顧危險,執意要回去找你,救他的人拗不過他,只好隨他一同去,結果,他也只看到你的墳塋——他不信你就那么死了,徒手就要挖墓,救他的人勸說不動,無奈之下,只好將他打昏,強行將人帶走……” 梁婠抿抿唇,又道:“他覺得你是受他連累才會喪命,心里一直愧疚,他醒來后,沒有回晉鄴找我,而是去了前線……后來再回晉鄴,除了知曉我處境艱難,來幫我,也是想找出兇手,為你報仇。 當然,你也知道兩國交戰,他斷不會保全自己的性命躲去一邊、置之不理。 因此,我也是再見到他,才知道他沒死,剛剛我跟你說的那些,有很多也并非是他告訴我的,而是我近期才聽救他的人所說。” 梁姣咬著嘴唇,只是怔怔流著眼淚。 梁婠微微笑了一下:“阿姣,你知道離開晉鄴前,他跟我說什么嗎?” 梁姣望著她,沒說話。 梁婠嘆息:“他說,等這天下太平了,他想回去平塘去,因為那里有你們的家,你還在家里等他,他說這一生,虧欠你的,實在太多,可惜,上天沒有給他彌補的機會,如果可以,他想余生就那么陪著你……” 梁姣坐在地上,再也抑制不住地嚎啕大哭。 梁婠也坐在地上,只默默瞧著她哭。 直到梁姣哭累了,漸漸沒了聲,梁婠才掏出絹帕遞過去。 “現在,你可以跟我說實話,這個讓你接近我的人,究竟是誰嗎?” 梁姣低著頭,接過面前的絹帕,依舊沉默。 梁婠瞧她一會兒,抓起她的手腕。 梁姣一驚,想掙開。 梁婠皺起眉頭,冷下聲:“別動。” 梁姣瞪著她,啞著嗓子:“你想做什么?” 梁婠手指按上梁姣的脈搏,凝眸不語。 梁姣見她不是要對自己動手,只是把脈,也不再掙扎。“我不需要你假好心。” 梁婠沉下眉,瞧她一眼。 并未中什么毒,唯獨氣血虧損得厲害。 梁婠又瞧梁姣一眼,再看那臉色氣色皆是不佳,淡淡道:“回頭找個府醫,好好調一調。” 說罷,丟開捏住的手腕,站起身,余光又瞥見案幾上的畫卷。 梁婠直白道:“對了,有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你,當日那幅畫,不是錯交到你的手上,而是我本就故意讓你看見,故意引你來紫霄庵鬧事,至于原因,除了我想找個機會脫身外,也想順便看看你投靠了誰,會不會連累到王庭樾……” 她居高臨下瞧著梁姣,眸光冷冷的:“結果是廣平王妃。” 梁姣掛著淚的眼睛很紅,滿是屈辱與羞愧:“你不是早就知道了,現在說這些,是在數落我、羞辱我嗎?” 梁婠沒看她,微微瞇起眼,目光慢慢掃向窗外,像是在看天際處漂浮的云團,又像是在瞧停在枝丫上的雀鳥,又或者是什么都沒看,只是凝眸在思考問題,然而,無論是哪種,她嘴角始終掛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 梁姣抹了抹眼淚,抬起頭正要開口,卻瞧見長長的眼睫如簾子低低垂著,深不見底的黑眸,泛著幽幽冷光。 就在這一瞬間,梁姣再次低下頭,死死咬住唇。 不,她什么都不能說。 念兒還在他們的手中。 * “皇后娘娘,已經好了。”侍女放下手中的象牙梳,垂頭退至一側。 梁婠望一眼鏡中人,從銅鏡前站起身。 “咱們走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