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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倩儀抓起酒壺,先滿上一杯放在梁婠面前,再給自己也倒一杯。
梁婠默默端起酒盞,心知她這是有話要說。
蕭倩儀擱下酒壺,執(zhí)起酒杯,看著梁婠,沉默須臾才道:“我一直記得在藺城的別苑里你跟我說的那些話。人在這世上活著本就艱難,身為女子更是不易,不能解囊相助便罷,又何必互相為難?倘若為了爭搶一個男子,將自己變得面目全非,那更是不應該……這兩年我經(jīng)歷了很多,是以前從未想過的遭遇——”
說到此處,她眼圈微微一紅,嘴邊卻依舊掛著笑,是歷經(jīng)風雨洗滌后的明朗,倔強而又美麗。
“自打重新回到戰(zhàn)場,幾次入死出生、轉(zhuǎn)危為安,我的心境與感受更是與過往大不相同。梁婠,我是打心眼里感激你,若非你當日及時拉我一把,只怕我已變成從前自己最不屑的那種整日只會窩在后宅,想著如何爭風吃醋、勾心斗角的無知婦人……”
她略一停,像想起什么似的,搖頭一嘆。
那日她順著阿兄的話往下說,雖說是賭氣之言,卻也存了幾分試探的心,可著實沒想到結(jié)果叫人大失所望。
梁婠不明所以,只見蕭倩儀頗為低落:“我曾以為我阿兄是懂我的,可沒想到他自以為了解我,實則——更沒想到,他同我父親一樣,骨子里如此泥古守舊。即便我上了戰(zhàn)場,也只當是縱著我的性子、脾氣——”
她不再往下說。
梁婠對蕭景南并不十分了解,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接觸。
梁婠實話實說:“其實,你父兄肯讓你這般上戰(zhàn)場,已強過這世上大部分的父兄。”
蕭倩儀垂下眼,又是一嘆:“我心里也知道,只是有些失望罷了。”
她又抬眸看過去:“梁婠,我想告訴你的是,待他日我立了軍功,回到洛安,我一定要向主上奏請自立門戶,絕不讓他們小瞧了我們女子!我想你會懂我的,對嗎?”
梁婠微笑著輕輕點頭:“是。”
蕭倩儀笑了起來:“比起一個心里沒有我的男子,我更珍惜聲氣相投的知己。其他的也不必再多說,我想你已經(jīng)明白了。”
梁婠端起酒盞碰上去,眸光透亮:“你不惜冒著那么大的風險,將我騙來這里,我還有何不明白的?”
蕭倩儀笑了笑,率先飲下一杯。“千金易得,知己難逢。等將來我有了自己的府邸,必邀你過府飲酒,就像今日一般!”
“好,那我可等著!”梁婠笑著飲下酒。
蕭倩儀哼了一聲:“單單一個等著就完了?”
梁婠一愣:“那你想要如何?”
蕭倩儀拿過她手中的空酒杯,揚了揚眉:“待日后你做了我們大周的皇后,可別忘了在主上跟前幫我吹吹枕邊風?不然沒有主上首肯,那些老頑固必得百般阻撓我開府。”
梁婠哭笑不得。
蕭倩儀板起面孔:“你可別以為我在同你開玩笑,你若是當了皇后,對我的仕途可是大有裨益,當然,我也不白占你的便宜,我在朝堂上自會全力支持、擁護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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