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甚至那日梁婠不惜犯險出宮,親自約見高渙。 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派人盯著長廣王府,可那日長廣王府中除了元氏出門拜訪義興公主,再無人進出府,包括高灝。 這倒也說明高灝在這件事上的確沒有騙她。 梁婠確實故意混淆視聽,意圖掩蓋與她真正有私的人是永安王高渙。 然而,直到榴花苑的那天,才知道高灝到底還是對自己有所隱瞞…… 但事已至此,她已經沒有退路。 高灝算計著她,她又何嘗不是也在算計他? 在這皇宮中,誰把真心交出去,就意味著誰把命交出去。 除了自己誰也不可信! 瑞珠瞧著沉默的陸晚迎,又道:“娘娘可還記得,咱們從陸進安那里得來的藥?” 陸晚迎沉著眸,沒說話。 瑞珠道:“人人都知道太后病了,只說晝夜操勞,累病了,需要滋補調養,可是——” 陸晚迎唇一彎:“她倒是在調、在養,可卻是在調著如何養護子處,好受孕生養。” 瑞珠對上陸晚迎的目光,道:“奴婢不放心,又去太醫署查了,太后仍然在服藥。您說文宣帝都過世多久了,她為何還要服用這種藥?這不是擺明與人有私?” 她見陸晚迎沒有打斷,繼續道:“倘若當日真的是永安王與太后有私,太后想要誕下他們的孩子也是正常,可如今永安王都已經死了,太后為何還要繼續服藥?” 瑞珠一嘆,又道:“娘娘仔細想一想,主上是不是對太后太好了些?按主上對娘娘所言,現今已沒必要再留著太后,可主上不但留著太后,甚至還選了含章殿讓太后搬去住,要知道,我朝太后向來住的都是仁壽殿。” 她抿住唇,稍有猶豫,還是道:“奴婢在仁壽殿當值的時候,曾聽太皇太后講過,前大晉朝的皇后便是住在含章殿的,前魏皇后卻是住在艷都宮,直到咱們大齊又改了昭陽殿,您當知道昔日的艷都宮就是今天的——” “含光殿。” “正是,”瑞珠點點頭,又道:“方才奴婢從外頭回來時,還瞧見了元妃一行人,看那樣子,應是從含章殿那邊過來的。后來,奴婢問了交好的宮人,這才知道元妃一早就在含章殿忙活。” 陸晚迎眼睛彎了起來,里頭的光芒沒有半點溫度。 瑞珠沉沉嘆息:“您還記不記得,先前有人說在北苑狩獵時,有女子與長廣王雨約云期,而太后偏巧又在密林中失了方向,您說怎么會有那么巧的事兒?” 陸晚迎思量著她的話,瞇起眼睛,低低地一笑。 低淺的笑聲里,滿是嘲弄。 卻不知究竟是在嘲笑誰。 * 膳食已擺滿案幾,香氣飄飄。 然而,元云娥一走,氣氛變得有些沉冷。 梁婠垂垂眼,且不說她同高灝從未單獨用過膳,就算用過,一邊口中用著膳一邊心中還得謀算,誰的胃口還能好? “怎么?都不合胃口?” 高灝瞧著一雙玉箸在餐食上方轉了幾圈卻始終沒有落下,不禁笑了下。 “是換了住處,不適應?” 梁婠撩起眼皮,卻見高灝饒有興味地瞧她,帶了輕嘲。 梁婠懶得同他兜圈子,索性放下筷子。 “皇帝總不能是專門陪予來用膳的吧?” 高灝揚起唇角:“如果孤說是呢?” 梁婠嗤笑:“皇帝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陪予用膳,予不勝惶恐。” 她說完,便不再多話,反倒含著笑意,有一箸沒一箸地吃起來。 高灝眉頭微蹙,目光也沉了下來。 “近日朝堂上,除了兩國戰事外,還有一事,孤有些拿不定主意。” 梁婠一怔,笑了:“如今這天下都是你的,想要如何還不是全憑你的心意,有何拿不定主意?” 高灝看她一眼,抿著嘴。 梁婠垂下眸,沉默一會兒,道:“倘若皇帝真想問我的意見,那我就直說吧,依我來看,立元氏為后更好。” “為何?”高灝不算意外。 “糟糠之妻不下堂,”梁婠放下玉箸,直視他:“皇帝之所以猶豫,也只不過因為她一直未有所出,除此之外,應是再挑不出任何錯處,對么?” 高灝一笑:“看來王妃同你合得來。” 翌日,皇帝冊封后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