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雨水連綿,皂靴踏在水中,洇濕了鞋面,形成深深淺淺的印跡,一步一步,深色越來越多,直到殿前,皂靴幾乎濕透。 今年的雨水多且急,到處濕漉漉的,惹得人心里毛毛躁躁,也不知南邊的水患如何了,朝廷亂成一團,最遭殃的還是百姓。 沈確邁著艱難的步伐走進大殿,其他人都已經到齊。 鄭煥已經迫不及待地抱著玉溪坐在了高高的龍椅之上,就差黃袍加身了,看到沈確姍姍來遲,他觍著臉道: “聽說殿下今日一早去給帝后請安了,嘖嘖嘖,真是孝順又勤勉,堪稱典范。” 沈確哂笑道:“大將軍的屁股也很勤勉,這還八字沒一撇的事,你都迫不及待地坐到那上頭去了,那個位子可是會燙屁股的呀。” 鄭煥也不生氣,手里擺弄著玉璽道:“有這個還不夠嗎,誰敢說個不字。” “玉璽是陛下給的沒錯,可是當著眾人說得很清楚,那是暫且交給你代為保管,你可懂什么意思,并不是傳位給你的意思,況且,也沒有詔書。”沈確回頭看了一眼眾位臣工,“大家都知道,詔書才是名正言順的,玉璽嘛,一個石頭而已,大將軍想要多少盡管命人做了就是,有何稀罕的。” 話里頭帶著嘲諷和鄙夷,說得鄭煥的臉色驟然變得發白。 李鸞嵩看著沈確,不明白她今日是怎么了,難道還在生氣,這才對鄭煥忍無可忍。 “少說兩句。”他偷偷拽了拽沈確的衣袖。 沈確借著整理衣袖從他手中抽回,順帶著調整步伐,站得離他遠了些。 李鸞嵩的手還停在空中,心里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翡翠扳指在哪?”鄭煥咬牙切齒。 “自然是放到了妥當的地方。”沈確昂首挺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若是不怕天下人恥笑你,盡管來搶,看看到時候世人會不會說你是竊國賊,通敵叛國的小人,我倒要看看你的屁股能坐到幾時?” “大膽李鸞嵩。”鄭煥拍案而起,“你信不信我讓人割了你的舌頭。” 沈確大笑道:“還真不信,我人就在這里,你盡管來。” 兩廂對峙,火光四濺,誰都不愿服輸。 眾人紛紛跪倒在地: “不可啊,千萬不可啊。” “殿下年輕,不可沖動啊。” “大將軍重任在肩,不可輕舉妄動啊。” …… 鄭煥冷靜了片刻,笑道:“晉王殿下如今倒是變得伶牙俐齒了許多,我鄭煥能有今日,自不會在意什么天下人的狗屁說法,他們愛怎么說就怎么說,說一個老子殺一個,大不了都殺光,反正這太平的天下也是老子打下來的,老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瘋子,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沈確覺得激將法差不多了,看了一眼旁邊錯愕的李鸞嵩道: “你是什么意思,可想好了。” 鄭煥的目光也隨之落在李鸞嵩身上,問:“沈娘子,如今高下立見,你作何打算,是跟著你的舊主情郎,還是攀上我這前途無量的高枝。” 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李鸞嵩身上,他捏著拳頭垂著眼眸,好似十分痛苦。 沈確踱步近前,低聲道:“殿下,可想好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