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頭頂上毒辣辣的烈日,炙烤著大地,晃白一片。 兩軍對壘,鋼鐵甲胄反射著陽光,照得人睜不開眼睛。 沈確的眼神落在被吊著的那個人身上,他雙手被綁著高高吊起,身上衣衫襤褸,頭發(fā)垂于臉前蓋住眉眼,看不清是誰,但是那一定很難受。 “會是誰呢?”沈確小聲嘀咕。 李鸞嵩說:“不知道,有些眼熟,但是別分心,小心有詐。” 是了,兩軍陣前兵不厭詐,對方使出什么手段都不稀奇。 “需要讓咱們知道的時候,他們自會放出答案。” 李鸞嵩說完這句便策馬迎戰(zhàn),對方已然出招,兩匹駿馬疾馳就聽“當啷”一聲脆響,刀劍相撞劃出璀璨火星。 “果然。”李鸞嵩說了一句,“還是老二。” 又不是鄭煥嗎?沈確沒上過戰(zhàn)場,坐在馬上只覺得耳邊盡是呼呼的風聲,什么也看不見。 她的雙手緊緊抱住李鸞嵩的腰,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結(jié)實的肌肉和腰腹的力量,當真如銅墻鐵壁一般,硬邦邦的。 三五個回合下來,李鸞嵩就占據(jù)上風,沈確能感受到他的放松和游刃有余,這是她第一次參與作戰(zhàn),還是以這種“掛件”的方式。 戰(zhàn)場第一視角了解一下,那和站在一旁觀戰(zhàn)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她能聽到他的心跳聲,能感受到他身體的汗水,甚至看見刀劍碰撞擦出的火花,和寒鐵切入血肉的力量……還有那血濺了她一臉,腥臭。 沈確嚇了一跳,再仔細一看,好在是李鸞峰的血。 一顆心跟著他七上八下、提心吊膽,這一刻沈確突然非常理解孝淳帝為何不想讓李鸞嵩再上戰(zhàn)場了,親身經(jīng)歷過的恐懼和旁觀者的擔心,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兩個人作戰(zhàn)其實是非常不方便的,但是李鸞嵩樂在其中,瞧見沒,有誰帶著娘子打仗,我,李鸞嵩,而且,身后是心愛的女郎,前面的勇士此刻必然是熱血上頭、激情澎湃的。 他比平常還要勇猛無敵,下手更加利落兇狠,不到十個回合,李鸞峰就不敵,頹勢已顯。 “老大,你勝之不武。”李鸞峰開始耍賴,“二打一算什么好漢。” “哼。”李鸞嵩也不讓他,步步緊逼,“你們是好漢,投敵叛國的好漢,虛張聲勢的好漢,出爾反爾的好漢。” 三招下來,李鸞嵩的長劍已經(jīng)架在了李鸞峰的脖子上。 “瞧瞧你這個鼻青臉腫的樣子,怎的你那舅父還舍得放你出來丟人啊。”李鸞嵩揶揄他,長劍又逼近一寸,“李鸞峰,你連我都打不過,還想讓我們殿下出手。” “你少來。”李鸞峰被逼得退無可退,有些氣急敗壞,“我鼻青臉腫,我慫,你們優(yōu)秀,你們厲害。” “哼。”他突然冷笑了一聲,“李鸞嵩,你是父皇最喜歡的兒子,深受子民愛戴的晉王殿下,救萬民于水火的活菩薩。看那長長的送行的隊伍就知道了,大哥,你在百姓心中的位置的確是高,甚至高過了父皇。” 他聲音輕蔑、戲謔,歪了歪嘴道:“那你看看這個人怎么處理。” 順著他的眼神,沈確和李鸞嵩朝著被吊起的那人望過去,那人被慢慢地轉(zhuǎn)過身面對他們,那一刻沈確倒吸了一口涼氣,是張成儒。 狼狽、窘迫、奄奄一息的張成儒。 怎么會是他? “前幾日的晚上,在營帳內(nèi)抓到了一名刺客。”李鸞峰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得意,“誰承想竟是這個慫包。” 情況急轉(zhuǎn)直下,戰(zhàn)局勝敗逆反。 趁著兩個人發(fā)愣的時候,李鸞峰躲開了李鸞嵩的劍鋒,看好戲似地道: “瞧瞧,這是誰啊,你意中人的前夫,你的子民,你曾經(jīng)提拔的人。”他將那張惹人嫌的臉湊近李鸞嵩和沈確,吐氣道:“怎么樣,救不救?” “李鸞嵩,你不是大英雄嗎,大鄴的戰(zhàn)神將軍。”李鸞峰越發(fā)囂張起來,“你不敢去救嗎,還是不愿意去救那個人,那你的心上人會不會生氣呢,百姓會不會對你失望呢,大家會不會說你公報私仇、見死不救呢?” 他發(fā)出了猖狂又肆虐的笑聲,讓人想暴捶他一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