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日子就像這連日的陰雨,綿綿不休、沒完沒了,打得你猝不及防,還沒脾氣。 派人去追,可是哪里那么好追,算算日子劉氏最起碼走了三五天了。 牙人被帶了來,跪在地上回話:“房子是那沈家的老爺和夫人張羅著賣的,咱們做的都是正經買賣,絕對字據齊全。” 他好似生怕自己觸了什么霉頭,十分有經驗地將那一套契紙都帶了來: “因為房產發生糾紛的小人見多了,您放心,咱們辦事絕對無錯漏。” 他一一展開手里的簽字畫押的房契、地契,果然齊全。 沈確看著上面簽署的“沈福”二字,問:“這個是誰簽的?” “沈家老爺啊,叫沈福。”牙人道:“小人為避免偷梁換柱,簽契約的時候是有人證在場的,而且小人也看了名牌,的確沒錯。” 名牌,阿爹的名牌,怎么會不在他身上? 大鄴的戶籍管理當中名牌是百姓身份的象征,那是一塊木質的小牌,上有戶籍署的烙印,還刻有姓名、性別、年齡、籍貫等,有了名牌才能認定為本人,因此這個東西十分重要,是需要隨身攜帶的。 所以,阿爹人走了名牌竟沒帶嗎? 沒了名牌如何進城,如何住店,如何證明自己是誰,豈不是成了流民? 沈確只覺得頭疼,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好似在腦中有了一個雛形,讓她不寒而栗,一陣眩暈。 可是現在還不是暈倒的時候,問牙人那老爺的樣貌,牙人形容出來竟是沈確那日在廊下見到被叫“老爺”的人,賣房的時間竟是過年前阿爹走了之后的事。 這是劉氏蓄謀已久啊,找人冒名頂替了阿爹,那個男人又是誰,是她臨時租來冒名的還是同她有什么瓜葛聯系的?劉氏又為何要這樣做,阿爹的走是否也是她設計的? 一連串的問題在腦海中盤旋,理不清,一團亂麻。 同那牙人好說歹說,人家這才同意她再去府上看一眼。 那是她從小長大的家,滿滿的童年回憶和阿爹的心血,房子里的東西已經被搬空了,只留下空蕩蕩的一樁宅院,實在是舍不得,若是找到阿爹,他知道這一切該多難過啊。 沈確不敢去想,想叫牙人,就見李鸞嵩正同那人交談,手里似乎還在交換著什么。 他看到她在看著他,走過來,將那一打契紙交給她,說:“房子我買回來了,這是你的家,不能被人糟蹋了。” “牙人說不賣的?” “他們是牙人,哪里有不賣的道理,無非就是多花些銀子罷了。” 他說得很簡單,伸出手扶著她,“這事同那劉氏脫不了干系,等將人追回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若是你同意,可否讓我先問問你那阿妹。” 沈菘藍被阿娘丟下了,心中原本就因為陸生的事苦悶,這下更抑郁了,看了看李鸞嵩,一咬牙索性都說了。 劉氏在同沈福成親之前有一個青梅竹馬的表哥,兩人本有婚約,感情也一直很好,后來劉氏家道中落,不得已嫁給了沈福,二人卻并未因此失去聯絡,反倒是通過沈福將那表哥介紹到鋪子里干活,二人常有聯絡,沈福卻一直不知二人的真實關系。 沈菘藍咬著嘴唇說:“我撞見過阿娘同那男子的不雅之事,那時阿娘才告訴我實話,她還讓我不要告訴阿爹和阿姐,說再不同那人聯系了,這些日子我因為陸生煩惱,可是我沒想到她竟能拋下一切跟那男人私奔。” 她哭得很傷心,“她不要這個家了嗎,連我都不要了嗎?她還是我的阿娘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