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除夕那晚,張府又一次出名了,簡直可以叫轟動全城。 那宮里頭送進來的東西,在張府眾人的眼皮子底下被捧進了檸香閣,竟比張家最鼎盛時期,老太爺在的時候還要風光。 然,這份尊榮、這份面子只屬于檸香閣,同張府上下無關。偶遇相熟的人說起那晚的風光,人家也只說:你家大娘子真是女中豪杰,就是你家的老太太有眼無珠、不識真佛…… 一通尷尬,說得更加無地自容。 春節過后,又下了一場大雪,朝廷恢復早朝的第一日便發生了一件大事。 宮門口圍滿了人,每個人臉上都是怒氣沖沖,手里將一張蓋了戳的紙高高揚起,口中高喊: “還我們的官職,賠我們的銀子。” “堂堂朝廷,竟做下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騙銀子。” …… 打頭的幾個人里頭,有一位年過六旬的長者,不是別人,正是王佩蘭的爹。 張成忠和王佩蘭擠過人群,沖著老丈人過去,一把拉住他,王佩蘭道:“爹,你在這里做什么,跟我回家。” 老頭甩開她的手,怒道:“我不回去,我今兒得討要個說法。” 張成忠氣得直跺腳:“岳父大人,您是有官階的人,怎么能同他們一起胡鬧呢,您這樣會連累家下的。” 老頭“啪”地一聲,將那張紙甩在他臉上:“你還好意思說,我的官是你舉薦的,銀子我也是給你的,現在倒好,說好的升三級變成了只升一級,你賠我銀子,賠我官職。” 張成忠驚呆了,四周亂糟糟的,也顧不得體面不體面了,吼道:“什么時候說是三級,明明只能舉薦升一級,這是舉官制的章程,你們是不是糊涂了。” 四周的人一聽都怒了: “怎么不能,分明白紙黑字寫得真切,三級,怎么頒布下來只有一級。” “對啊,我們給的可是三級官職的銀子啊。” “這里有證據,你自己看。” 張成忠接過他們留存在手里的字據,果然,有的寫三級,有的寫二級,幾乎沒有升一級的。 這怎么可能呢?他還沒弄明白,那邊王佩蘭心虛,一把搶過老爹的字據,拉著他道:“咱們先回家,別在這胡鬧,回家再說。” 張成忠這才略有些明白過來,忙攔下王佩蘭:“等等,咱爹的字據你給我看看。” 王佩蘭將東西藏在身后,支支吾吾道:“回家再說,回家再說。” 這時宮門打開,轟隆隆地一陣鐵馬金戈的聲響,七皇子李鸞成帶著御林軍分列兩旁,將所有人圍在中間。 得,想走也走不了了。 對簿公堂,孝淳帝親自審案才發現事情竟比想象中更復雜。 一多半的人官職都提升了二級、三級,而且戶部留存的底檔上和那些人手里的字據還都對得上,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寫著:升遷二級,升遷三級。 唯獨,入了國庫的銀子對不上。 這可就不是私自篡改圣旨這么簡單了,貪墨國庫,罪加一等。 老三李鸞翼跪地痛哭:“父皇啊,一定是有人陷害兒臣啊,兒臣素來膽小,絕不會如此大膽的,父皇救救兒子啊。” 孝淳帝氣道:“朕怎么沒看出來你膽小,這么大的事,你說,除了你,還能有誰能插得上手,又是誰想害你?” 老三跪行幾步拽住老父親的衣裾,痛哭道:“兒臣無能,兒臣也不曉得是誰干的。可是父皇,兒從小便碌碌無為,沒有大哥的膽識,也沒有二哥的謀略,更沒有老五、老七的武力,還不如老八討父皇喜歡……” 越說越傷心,越說越難過,抽噎著:“兒子無能,兒子只敢站在他們后面,這是兒子第一次站到前面,兒也不想會弄成這樣啊,那些真的不是兒子寫的,那銀子,兒臣沒有貪墨……” 老三徹底崩潰了,這個罪過一旦落實便是砍頭的死罪,可是誰叫他只顧著好大喜功,做事不周全而且完全沒有半點防備之心呢。 許多事情,不是你做好了結果便會好的,整個過程都需要嚴謹、嚴密、嚴格把關,一招不慎滿盤皆輸,說的就是他。 朝堂之上無人站出來替他說話。 沈確心涼,李鸞嵩說得對,如果他不在后頭替老三把關,恐怕這一次,老三在劫難逃。 既如此,那便速戰速決吧。 沈確上前一步,撩袍跪下:“父皇,兒臣這次又犯了先斬后奏的罪過,還請父皇等兒臣把話說完再治罪。”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