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秋日蕭瑟,冷風吹動殿宇下掛著的鐵鈴,發出叮鈴鈴地脆響,在這狂風大作的夜晚,越發顯得寒涼、冷寂。 御書房內燭火點得通亮,可孝淳帝仍嫌晦暗,小太監趕緊跑去加多了燭火。 孝淳帝扶額嘆息,頭大如斗。 科舉乃國策之大事,大鄴休養生息才兩三年,科舉選拔有識之士是國之根本,是以孝淳帝頗為重視,卻不承想,竟能出現此等有損國之根基的丑事。 幾位皇子并大學士、宰相及六部尚書都齊刷刷跪在地上,將御書房的地兒都占滿了,一個個趴伏在地,噤若寒蟬。 他抬頭看了一眼一屋子的人,真是越看越來氣,怒道: “早朝你們可怪能吵架,一個個嘴巴巴地,怎么這會兒都變啞巴了。” 皇帝氣得直拍桌子,震得茶盞騰起,發出清脆的瓷器碰撞之聲。 “張成儒。” “臣……”被點了名的張成儒嚇得瑟瑟發抖、兩股戰戰,磕了兩個頭往前爬了兩步,帶著哭腔喊冤:“陛下,臣冤枉啊,臣為官六載,從未做過任何悖德之事,這次科舉臣視之為一次機會,竭盡全力唯恐不及,更別提背后搗鬼、行茍且之事,臣……冤枉啊。” “冤枉,你冤枉。那你告訴朕,誰不冤枉。” 皇帝索性站起來,從案桌后頭繞出來,站在張成儒面前:“把個事辦成這樣,你怎么還有臉說冤枉呢。” “臣……臣真的不知啊,那題目是臣并翰林院和宰相大人一起出的,也已經被妥善封存于翰林院的密格之內,至于為什么會泄露,臣……” 張成儒越說越激動,索性痛哭流涕喊:“陛下,臣不知啊,臣將卷宗都交予晉王殿下了啊,不是臣,真的不是臣啊,那泄露的試題字跡也不是臣的筆跡啊,那分明是……是殿下的筆跡啊,臣……臣惶恐啊。” 沈確在那一刻,默默地閉了閉眼。 李鸞嵩一直都說張成儒是道貌岸然的慫包,他果然沒有說錯。處在張成儒的立場,是晉王給予了他這次的機會,不然,就憑著他的能力和人品是無論如何也難有前程的。 可是,現在出了事,一切還都未曾搞清楚,他卻第一時間摘清自己,將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了李鸞嵩身上。 恩將仇報,凡事只考慮自己,這就是張成儒的為人,這也是他對待有知遇之恩的人的方式,那一刻,沈確覺得自己當年真是瞎了眼了,怎么能看上這么個窩囊廢。 然,張成儒更蠢的地方還在于他低估了陛下護短的心,那可是他最喜歡的兒子啊。 “與你無關?”孝淳帝大吼,瞬間氣得臉色都變了,“晉王殿下好心舉薦你,朕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讓你一試,你倒好,捅了簍子就推得一干二凈。” “好,與你無關,好得很。”孝淳帝氣得抬腳又給他兩下,“這等不懂知恩圖報之人,這等怕事鼠輩,怎能為我大鄴官員,你想得美,想得美……” 陛下果真氣急了,一連踹了張成儒好幾腳,把人踹得滾出去老遠,這才氣喘吁吁地停下。 “父皇莫氣,都是兒臣的錯。” 沈確趕緊跪扶了一把有些踉蹌的老父親。 誰知身后李鸞洪卻道:“父皇,事關重大,兒臣以為,縱然父皇心疼皇兄,可是科舉容不得半點虛假,父皇此時不宜再護著皇兄了。據兒臣所知,那流落在外的考題正是大哥的親筆,而且張成儒的弟媳宋氏的弟弟宋寬交代,試題就是他姐姐給他的,這難道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嗎,就是大哥和張成儒串通一氣謀私啊。” 又來一個瞎子。 跪在老五身邊的李鸞峰絕望地閉上了眼。 孝淳帝的眼神看向老五,冷哼一聲問:“那以你的意思,此事該如何決斷?”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