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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許正在洗臉，洗著洗著突然愣了一下。

    顧大海在唱歌。

    顧許慫了慫耳朵，顧大海在哼唱任賢齊的《春天的花會開》。

    我的天！

    太陽朝西邊出了！

    前世今生，這可是，他第一次聽到顧大海在唱歌。

    雖然整個調子都跑了，而且唱來唱去，總是那一句，春天的花會開，鳥兒自由自在。

    但他看得出顧大海心情很好。

    “春，春……”顧大海唱著唱著，“春季里開花十四五六，六月六啊六月六，六六六……”

    顧許在一旁聽著，差點笑出了聲。

    他不得不佩服顧大海的思維，唱著唱著，把兩首不搭邊的歌居然唱到了一起。

    他本想提醒一下，這不是一首歌。

    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反正他看得出，顧大海很開心，說不出的開心。

    如果，這個時候說他跑調，歌詞不對，他可能就不開心了。

    就好像，一團正在燃燒的火突然被潑了盆冷水。

    算了算了！

    顧大海又不是大明星，他唱歌唱得是開心，是一種自由，也是他現在的生活狀態。

    他開心就好。

    顧許穿鞋出門：“爸，我走了哈！”

    “好?。　鳖櫞蠛?，他瞬間回過神，“兒子，你下午幾點回來，我好去買菜。”

    “我下午可能最后一節課不上，估計四五點放學。當然，只是可能?！?

    “我知道了！”顧大海腦袋搖搖晃晃，還沉浸在唱歌的喜悅中。

    顧許還想說點什么，笑了笑走了。

    秋天的晨霧像九天玄女的面紗，薄而輕盈，靜而神秘。

    顧許騎著自行車出門，在晨霧中穿行。

    他腦海里浮現出顧大海的笑容。

    即便給顧大海當了兩世的兒子，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顧大海這個樣子，那樣的笑容，神情，真是揮之不去。

    前世，顧許孤獨一個人，即便顧大海沒有還在世的時候，父子倆交流也很少。

    他們兩都是一個獨立的人，兩個大老爺們也不知道怎么交流。

    今生，他嘗試著跟顧大海交流，其實，父子兩之間的溝通也不是那么難。

    最重要的是，他看著顧大海突破自己，心里也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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