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賽爾,起風(fēng)了。” 火舌席卷兵戈相見的阿爾巴特山谷,狂風(fēng)鼓噪起血腥的殘忍。賽爾粗大的發(fā)辮被風(fēng)吹過的火苗烤焦,滾燙的潮汐無情地裹挾著所有揮舞著刀劍廝殺的人們。驚叫聲,慘呼聲,不絕于耳。 賽爾撲滅了發(fā)梢的火苗。山谷底直上峰頂,焦糊的衣衫皮肉氣味彌漫。 敵人的圍攻瘋狂不斷,戰(zhàn)士們躲避著翻滾的熱浪,蜂擁向王旗。 咖拉德加王子的傷口已被烈火烤干不再滴血,他手持大旗寸步不離賽爾的身前左右。可是,鼓舞著戰(zhàn)士們戰(zhàn)斗的王旗,也將要被大火吞沒了。 望著越來越多的戰(zhàn)士們烈焰襲身,卻還在用盡最后一口氣呼喊著殺敵的聲音,流盡最后一滴血也要和敵人在火海中同歸于盡。賽爾抓起一把腳下的泥土,飛身躍上了一塊大青石。他高高舉起手臂,讓滾燙的風(fēng)從他的手指間劃過。 “賽爾!”多蘭赫爾大喊著。 “都跟緊我!跟著我!”賽爾跳下巨石,迎著敵人沖了過去。 ※ 阿爾巴特的山風(fēng)多變不定,是賽爾最熱愛的咖拉德加的奇幻壯美中,還未被他馴服的最狂野的景色。 他曾經(jīng)在陡峭的懸崖山坡上奔跑,追逐著那風(fēng)。 那一年,他十七歲。卻已身高臂壯,力大無窮。他曾經(jīng)一把獵叉力戰(zhàn)三只猛虎,他的怒吼和猛獸的嚎叫震動山谷,百獸俯首,群鳥偃噪。他也曾赤手空拳和熊羆角力,尖牙利爪下他折斷了野獸的脖頸卻毫發(fā)無傷。死于他拳腳獵刀下的狼蟲虎豹不計(jì)其數(shù),年輕的賽爾,是咖拉德加最出色的獵人。 那一年,他腰挎獵刀,肩扛獸皮,走在伊利納的集市上。咖拉德加的獵人數(shù)不勝數(shù),可是當(dāng)他們看到高大英武的年輕獵人走來時,全都收起桀驁的眼神。當(dāng)賽爾走過他們身邊時,他們也全都低下了頭。 無論他停留在哪里,販賣山珍獸鳥的獵人們,都會為他騰出最大的一片空地。無論他們多么勇敢,多么技藝精湛,他們的收獲比起賽爾來,也只能讓他們耳赤垂首,汗顏羞慚。 賽爾手中的獸皮是那么與眾不同。因?yàn)樗偸菒鄢嗍挚杖鸵矮F搏斗,隨著他的聲聲怒吼,將猛獸立斃于他無敵的拳腳之下,因此他獵獲的獸皮也總是完美無損。這也讓他的周圍總能霎時間讓被圍的水泄不通。 他雙手抱在胸前,悠閑地閉上眼睛,聽他們嘖嘖稱贊,夸贊著他的獵物,夸贊著獵物的主人。 “小伙子,這些獸皮都是你打的嗎?” 聲音年輕清脆,悅耳動聽。猛地,他的心“怦怦”狂跳著。他睜開了眼睛。 那幾個年輕少女都蒙著面紗,他卻被那聲音的主人深深吸引了。目光追逐著她,再也不曾離開。 她在笑,像他狩獵時無處不在的風(fēng),清新,干凈。她停在他的面前,可是,她在看著那些完美無傷的猛獸曾經(jīng)的威風(fēng)榮耀。而他只是在看著她。 他還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當(dāng)他翻山跨澗追逐野獸時,驚惶急急的是他的獵物。遇到深陷絕境回頭反撲的猛獸,他也總是輕輕打個呼哨,扔掉手中的獵叉弓箭,與猛獸相博。因?yàn)槔ЙF反而會讓他更加氣定神閑。他不知道自己的心也會跳的如此猛烈。 “小伙子,我在問你話呢。這些獸皮都是你的嗎?是你一個人打的嗎?”他仍然沒有回答。 一個年輕姑娘卻用嬌嫩如百靈的聲音,故作老氣橫秋的居高臨下和他說著話。他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聽到有人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過話了。 從他第一次一個人打到猛虎后,就再也沒有聽到過如此傲慢的聲音了。無論是誰,見到他,只會親切或者敬畏地稱呼他,十七歲的獵人,“賽爾先生”! 就是現(xiàn)在,一個年歲和他相仿,甚至比他還要年輕的姑娘卻敢喊他,“小伙子”! 受到冒犯的小伙子絲毫沒有感到羞辱和惱火。姑娘甜美傲氣的聲音只會讓他的心莫名喜悅。 年輕的姑娘抬起頭來,正迎著他滾燙的目光,肆無忌憚地看著她。姑娘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 可在他眼里看到的卻只是燦如晨星,清澈透底卻充滿野性的漆黑雙眸。姑娘身穿他所見過的最漂亮的一襲黃杉,嬌憨似未滿月的乳豹,嘴角上彎卻試著張牙舞爪恫嚇輕蔑她的獵人。 心跳讓他無法呼吸,他做出了連他自己都想不到的舉動。他猛地伸手摘下了她的面紗。她的女伴兒們都發(fā)出被冒犯的嬌羞無限的低吼。她卻不躲不閃,沒有在猝不及防的戲弄下放棄她的矜持。 圍觀的人們都哈哈大笑。姑娘卻冷笑起來。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他的眼睛明亮,閃閃放光,手中還拿著那方絲薄的面紗。輕滑如她的烏發(fā),輕拂獵人年輕的心。 姑娘嘴角含著傲慢的微笑,微仰著一張俊俏含慍的臉,向他伸出她的手。 “給我!”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