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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憶第三天的早晨，霍司承將文副官喊了過來，讓他把無人駕駛直升機的負責(zé)人以及君山塔臺控制室的人都召集起來問話。

    文副官說：“理事長，出事當(dāng)天聯(lián)盟調(diào)查局的人就把他們都扣押了，分別做過筆錄，也和飛行器專家核對過。”

    “由你負責(zé)，再調(diào)查一遍，”霍司承揉著眉心，“你剛剛說的是聯(lián)盟調(diào)查局。”

    “是。”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我出事，聯(lián)盟調(diào)查局能第一時間介入？”

    文副官大驚失色，他在霍司承身邊跟了這么多年，一直認為霍總督的人就等同于霍司承的人，所以出事時，聯(lián)盟調(diào)查局緊急介入，他還頗為放心，絲毫沒有多想。

    可是經(jīng)霍司承提醒，他猛然反應(yīng)過來。

    聯(lián)盟調(diào)查局應(yīng)該介入，但問題是，介入得太快太及時了，藍巖基地警衛(wèi)署的人甚至還在路上，聯(lián)盟調(diào)查局的副局長就親自帶人進了君山森林塔臺管制中心。

    這不合理。

    霍司承第一次看到調(diào)查報告的時候，就已經(jīng)提醒過他——

    “不是調(diào)查快，是反應(yīng)速度太快。”

    文副官的臉上頓時血色盡失，連忙說：“理事長，我立即去辦。”

    “用不著緊張，哪怕和我猜測的一樣，也是意料之中，不要自亂陣腳。”

    可能是在海軍突擊隊經(jīng)歷過生死的緣故，霍司承在很多大事上都顯得異常冷靜，文副官被他的冷靜感染，心神逐漸平定。

    “下一任總督大選就要開始了，有人想鬧點動靜出來很正常。”

    霍司承說“正常”，在文副官聽來就是駭人聽聞。更要命的是，霍司承出事后的所有事宜都是他負責(zé)的，如果聯(lián)盟調(diào)查局真的有鬼，他完全不曾察覺，還傻乎乎地積極配合行動，最后出具一份“排除人為因素”的調(diào)查報告，錯過了偵查最佳時機，那霍司承一定會懷疑他的工作能力，他的仕途大概率就要到此為止了。

    “很緊張？”霍司承看了文副官一眼。

    “是屬下工作失職。”

    “我也只是猜測。”

    文副官低著頭，仍然愧疚難當(dāng)，“我會盡快按您說的，對涉案人員展開秘密調(diào)查。”

    霍司承交代了幾個要點。

    文副官記錄下來，抬頭卻看到霍司承橫拿著手機，不知在看什么，看得聚精會神。

    察覺到文副官好奇的目光，霍司承輕咳一聲，說：“海灣工程的網(wǎng)絡(luò)評價不錯。”

    “是的。”

    文副官離開之后，霍司承繼續(xù)看兒童房的監(jiān)控，霍小飽已經(jīng)醒了，正躺在小床里，左手一只小熊右手一只小老虎，自娛自樂。

    霍司承看到他的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只見他忽然高高抬起左手，將小熊砸向小老虎，小老虎掉在床邊。

    小熊獲勝。

    看來他真的很喜歡那只小熊。

    所以那天霍小飽會一個勁地把小熊往他手里塞，那是哄他開心的意思。

    霍司承神色黯然，沒過多久，霍小飽忽然望向門口，應(yīng)該是鐘息進來了。

    鐘息一進來，霍小飽連小熊都不要了，扒在高高的護欄邊，急匆匆伸出手。

    鐘息穿著一身家居服走過來。

    霍司承醒來時床邊已經(jīng)空了，他都不知道鐘息是什么時候醒的，他想：我今天應(yīng)該沒有抱他，不然他一起床，我肯定也會醒。

    這樣一想，霍司承頓覺輕松。

    霍司承試圖只看霍小飽，但視線總是不由自主地偏移，偏移到他不想看的那人身上。

    鐘息和霍小飽在一起的狀態(tài)很不一樣，他會彎腰朝霍小飽扮鬼臉，逗霍小飽開心，還會拿起旁邊的小玩偶，和霍小飽互動。霍小飽一邊躲一邊咧開嘴笑，最后鐘息打開護欄的小門，霍小飽立即爬過去，撲到鐘息懷里。

    鐘息托住霍小飽的屁股，將他抱起來，他們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霍小飽像只小狗，摟著鐘息一個勁地親，擺出一副八百年沒見到媽媽的架勢。

    霍司承微微皺眉。

    鐘息指了指窗外，霍小飽轉(zhuǎn)頭望去，大概是一只暫歇在窗臺邊的小鳥，霍小飽朝小鳥揮了揮手，小鳥受到驚嚇，撲棱著翅膀飛走了，霍小飽扁了扁嘴，一臉無辜。

    鐘息笑著捏他的臉。

    膩歪了一會兒，鐘息把霍小飽放回到床上，拿來一套衣服，幫霍小飽穿上。

    霍小飽脫了睡衣之后也是肉墩墩的，霍司承想：看來alpha和beta生的孩子也不是必然基因低劣，照樣可以平安健康地長大。

    霍小飽很聽話，穿衣服時乖乖伸手，還會自己拽褲子。

    相比于霍司承以前接觸過的小孩，霍小飽真的很乖，霍司承這兩天從沒在吃飯睡覺的時間聽到小孩子的吵鬧聲，即使很想要爸爸，也努力保持安靜，悄悄躲在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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