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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石散雖然能給人帶來極致的快樂，讓病重后的皇上重新找回年輕時的朝氣活力，但這只是對身體的提前透支。

    一旦藥效過了，他的身體便會進(jìn)一步被掏空，疲憊不堪。

    陳夢婉經(jīng)常在皇上身上聞到了老年人腐朽的臭味。

    可她沒有辦法，為了復(fù)仇，只能忍著惡心侍奉在側(cè)，用這張酷似母親的臉說著討好他的話。

    皇上接過陳夢婉遞過來的葡萄，迷離看她：“阿婠，你愛誰？”

    “阿婠最愛皇上。”

    陳夢婉笑容嬌美，毫不遲疑。

    ……

    接到命令的張公公趕到宮門外，瞧著茶玖還跪著，連忙上前要扶她。

    “哎喲，殿下，這天寒地凍的，跪出病來可如何是好？”

    茶玖拒絕了他的攙扶，繼續(xù)跪著。

    張公公心急如焚，他換了個說辭：“要不，殿下您先歇會，到里面喝口熱茶，躲躲風(fēng)雪，等身子暖和些了，您做什么奴才也不攔著，可好？”

    茶玖終于開口了：“我不喝茶，也不必躲這風(fēng)雪，十萬將士在邊疆浴血奮戰(zhàn)，卻只能饑腸轆轆，食草果腹。我等為何能夠安心享用暖酒佳肴，坐在明堂之上，不染一絲霜雪？”

    張公公無言以對。

    周圍還有百姓為了生計擺攤叫賣，他們聽聞此言，紛紛落淚。

    他們家中也有出征之人，兒子，夫君，或者是父。

    如今在戰(zhàn)場上生死未卜便算了，卻連一頓飽飯也吃不到，怎能叫他們不心痛，不怨恨？

    茶玖繼續(xù)說道：“我身上的披風(fēng)乃邊城百姓所制，一針一線，尚且耗費(fèi)一月有余方能湊齊。如此惡劣環(huán)境之下，邊城的食物和冬衣儲備實(shí)在難以支撐將士撐到找回丟失的糧草。”

    “兒臣跪請父皇，重備糧草，速援邊城！”

    她再度深深一拜。

    這一次回應(yīng)她的，不再只有凜冽的風(fēng)雪。

    幾位文臣換上了朝服，端正冠發(fā)，寫好了遺書，便來到宮門之前，和茶玖一同跪請皇上重備糧草，快馬加鞭支援邊城。

    他們當(dāng)中有些人的幺子上了戰(zhàn)場，也有人沒有任何利益關(guān)系，只為心中大義而死諫君王。

    越來越多的人出現(xiàn)在跪請的隊伍中，有官員，更多的是百姓。

    緋紅朝服和各色布衣的身影交錯，鋪滿了宮門前的雪地。

    夜色死寂，宮門緩緩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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