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可每次到這時節,吳老六家仗著人多,且都是男子漢,就可勁兒使壞。 他們家把流向李家的出水口給堵死,在另外一邊的田埂開個口,寧愿讓水流到別處浪費掉,也不讓水流進李家的水田里去。 一去交涉,吳家就振振有詞:“水往我田里流就是我家的,我愛怎么處置怎么處置,你管不著。” 那年月的內陸可不是沿海,吃不飽飯的大有人在。 許多家庭就靠著一畝三分地種點口糧,交過公糧剩下的勉強夠養活一家四五口人。 李有田沒別的本事,只能靠種田刨土養活一家人。 斷水,等于斷糧。 斷糧,等于斷命。 再加上這不是唯一一次,且一次比一次過分。 李有田實在沒忍住,和吳家動了手。 結果自然不是正義戰勝邪惡,甚至是正義被打得頭破血流,在醫院住了大半個月。而邪惡非但不用賠償,甚至連牢都沒有坐。 還讓李家錯過最好的插秧時間,導致下半年收成較往年差了許多。 交過公糧以后,就沒剩下多少了。 逼得李有田不得不另謀出路,在來年正月初三時,動身南下廣州打工。 李家的巨變,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 這年月出遠門,首選火車,因為便宜,以及沒有別的更好選擇。 陽城縣有一個火車站,但是車站不在縣城,而是在距離縣城二十公里外的平陽鎮,所以去坐火車,就需要在縣城里乘坐交通工具過去。 那會兒交通工具還不是很發達,想去火車站的唯一方式是乘坐面包車,四塊錢一個人,小孩子半價。 李有田那次坐的面包車,剛好就是吳家大兒子吳大寶開的車。 吳大寶愛酗酒,出車的前一天晚上喝了個通宵。 導致第二天出車時,酒駕加疲勞駕駛,車開出去七八公里翻路邊溝里去了。 原本九座的車,硬是滿滿當當塞了二十多人。 雖然沒死人,但是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 最嚴重的是李有田,被壓在最底下,導致下半身癱瘓。 罪魁禍首的司機吳大寶反而什么事也沒有,就一點皮外擦傷。 沒死人,就不算大事。 更何況即便死了人,有關系也是非常容易擺平的。 吳家請了在公家單位上班的親戚上門不斷游說,最終賠了點錢,給二老和李昱搞了個農轉非,弄了個低保,這事就不了了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