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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也不是追究的時候，明珠見沈柔的裙子已經臟了，當下快步走過去，她一身對人仁和，也沒有多加責備，只是低斥道：“還愣著干嘛，本宮也有許多未穿的新制衣服，還不趕緊帶沈小姐去后面換身本宮的衣服來。”

    “不用了，我帶著有衣服，帶我去換下就好。”沈柔剛想發怒的臉突然微微一愣，因為她的眼神落在了那弄臟她衣服的小丫鬟的手上，那修長潔白的手指正將無名指扣起來，食指和中指在地上輕輕地敲擊著。

    這是她和二皇子的暗號，也就是面前這個婢女正是二皇子派來協助她完成今天的這個任務的人，當下斂了怒容，落落大方地請這個小丫鬟帶自己去換衣服。

    沈夫人有些關切地問：“柔兒，你第一次來公主府，還不熟悉，我陪你一起去吧。”

    沈柔微笑，湊近沈夫人低聲道：“不用了母親，這位姐姐會帶我去的，您在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如果我一時真的回不來，就可能迷路了，到時候娘親再找我。”說著，還沖沈夫人眨了眨眼睛，用口型無聲地說：“按計劃行事。”

    沈夫人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出門的時候，沈柔告訴沈夫人，如果她在公主府突然找不到自己，一定要發動所有人尋找，將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沈夫人好奇于自己女兒為何如此說，但還沒問幾句，就被沈柔的話給噎了回去：“母親就不要問其他的了，如果相信女兒的話，就按照女兒的話去做吧！”

    本能地，沈夫人覺得此事不妥，但沈柔自己來到將軍府就跟自己不太親近，自從從四方城回來，脾氣就變得更加暴戾，好不容易這些日子沈柔似乎轉了性子。

    沈夫人只有這一個女兒，眼看人已過中年，再生的希望渺茫，她又那么絕決地趕走了顧璃，她的后半生只能靠沈柔，于是便答應下來。

    沈柔起身，對一旁的幾位夫人行禮之后，才隨著丫鬟離開。

    李夫人道：“沈夫人果然是個有福氣的，沈小姐如此知書達理，將來一定能給沈夫人找個好女婿。”

    一旁的刑部侍郎的夫人，趙夫人也開口：“這沈小姐真是好氣度，我看呀，比男兒也不差呢。”

    沈夫人笑起來，露出眼角明顯的魚尾紋：“柔兒這孩子乖巧懂事，有她在，我便也覺得日子有了盼頭，別光說我了，我看李小姐和趙小姐也是美麗大方，哎喲，我看著都喜歡。”

    眾人互相奉承著，沈夫人的目光不經意間看向那邊的顧璃，顧璃也恰好看過來，那雙如溪水般清澈的眸子間，是一抹極淡的疏離，雖然極淡，卻讓沈夫人覺得，自己和這個養了十八年的女兒情份已經沒有了。

    宴席上的小波折并沒有引起什么波動，有些人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這樣一件小事，大家推杯換盞，直到宴席結束，賓客們在公主府的小院子里散步閑聊的時候，沈夫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柔兒去換衣服，怎么還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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