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江濤從常委樓上下來,吳愛玲他們趕緊從車里鉆出來,恭敬迎接。他們當然不知道梁江濤拜見的是漢西省一把手,堂堂省委書記。如果知道了,絕對震驚到崩潰。梁江濤發(fā)現(xiàn),他們幾個的眼神已經不一樣了。不只是一種五體投地的崇拜,還有一股一往無前的決絕!他知道,他來到燚城縣,收服的第一批幫手,已經出現(xiàn)了。這幾個人,他會著重用好。吳愛玲幾個紛紛表態(tài),以后唯梁江濤馬首是瞻。梁江濤欣然點頭,同時跟王飛說,明天把韓建軍、孫一民叫上,一起來辦公室找他,老吳也一起跟著來。“噯!”王飛一呆,旋即重重的點頭。他心里很吃驚,梁縣長怎么知道韓建軍和孫一民跟他關系好,縣長才來燚城幾天啊?消息這么靈通嗎?不過他們來說這是一件大好事。梁縣長現(xiàn)在正是用人之際,把他們叫上,肯定是為了收小弟,委以重任。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一定要好好把握住!吳三水也激動地點頭。時間已晚,回燚城來不及了,幾人在省城賓館開了房間,休息一晚。吳愛玲趕緊跟省發(fā)改委以及財政廳具體負責的同事溝通聯(lián)系,讓項目和資金盡快到位。梁江濤安排完各項工作,摸起電話給暮雪打了過去,想好好關心一番。暮雪懷有身孕,他這個丈夫卻遠在異地,沒有辦法盡到職責,連產檢都沒有辦法陪著去,心里很是愧疚。不過暮雪依然十分善解人意,囑咐他把工作做好就是對她最大的關心。一切正常,一切健康,一切都好,千萬不要掛念。掛了電話,梁江濤又給大伯林行儉打了過去,好好感謝了一番。畢竟這些財政轉移支付資金是大伯親自安排的。第二天天不亮,就驅車返回燚城,快到燚城的時候,下起了瓢潑大雨,司機小張開得依然很快很穩(wěn)。等下了高速,道路就開始泥濘難走了。梁江濤皺起了眉頭,這些以后都是要花大錢改造的。不僅是燚城,整個漢西,乃至全國的道路基礎設施恐怕都處在起步階段,未來有一個快速長足發(fā)展的時期。城市基礎設施,尤其是道路交通方面,漢西要好好跟漢東學習。漢東的高速、國道,在全國范圍來講都稱得上是樣板,值得好好抄作業(yè)。等下次再去省交通廳的時候,再爭取資金吧。然后再組織考察團去漢東調研學習。步子一步一步邁,事情一件一件做,慢慢來。以現(xiàn)在燚城的經濟社會發(fā)展水平,需要花錢投資改造的地方很多很多。關口是錢!十億資金看起來很多,但如果分不清重點,撒芝麻鹽,很快也就會花完,效果還不一定明顯。好鋼要用在刀刃上。怎么把這些錢花出去,花好,是梁江濤接下來最重要的一項課題。而且,更重要的是,燚城縣現(xiàn)在的官僚隊伍都是齊天的人,尤其是那些重要政府部門的局長一把手,都是齊天的鐵桿心腹保持著。雖然縣長有財權和事權,但財政資金他不能自己一個人花,錢要通過各部門花出去,事兒也要通過各部門去做。最終還要靠人去落實推動。所以人事權才是“第一權力”。要來錢只是第一步,還要掌握項目管理權!如果不好好規(guī)劃一番,這十億資金很有可能最后就為他人做嫁衣,反而落到了齊天的手里,這是梁江濤一定要避免的結果。不過這也難不倒他,腦海中的應對策略已經漸漸有了雛形……正思考著,小車突然停住了。“停下,快停下!”有一個刺龍畫虎、神情囂張的人黃毛沿路攔車,嘴里叼著煙,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前面好像有一排車隊,迎親的嗎?”小張奇道。王飛和吳三水已經下去交涉了。“沒看見這是縣政府的車嗎,這你也敢攔?”王飛皺著眉頭道。“縣政府的車又怎么樣?你們領導都去參加我們董事長大少爺?shù)幕槎Y了,不管你是什么人,先等一等,等迎親的車隊過去你們再走。”黃毛上下打量了一下王飛,覺得看著也像個領導模樣,語氣緩和了不少,但還是不放車。他只是一個小嘍啰,分不清縣領導的車。“徐成?”王飛問。“知道就行。”黃毛臉色囂張。王飛沒有再說話,趕緊回來跟梁江濤匯報。“縣長,是徐成娶兒媳婦迎親,攔住車不讓過去,要不要我亮出身份?”王飛憤憤地說。“徐成是誰?”梁江濤皺起了眉頭。連縣長的車都敢攔?在燚城縣,七天是一把手,他是二把手。要是齊天攔他的車也就罷了,其他人憑什么?何況縣領導里面也沒有這個徐成的名字啊。“縣長,徐成是縣里最大私營煤礦的老板,若論跟齊書記關系密切,恐怕在全縣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平時行事十分高調,甚至是囂張,連我們這些縣領導都不怎么放在眼里。要不要我亮出身份過去?我好歹也是常委副縣長,他們不敢攔我。”吳愛玲介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