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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不投機半句多,韓士朋此時選擇沉默,不愿意去硬頂關新民,更不愿意在關新民辦公室里多呆,很快就告辭離開。回到自己辦公室,韓士朋思忖片刻,給張江蘭打了個電話過去。電話接通,韓士朋開門見山道,“江蘭,剛剛關書記把我喊過去,說是最后給咱們半個月時間,你有信心在接下來半個月里查到伍家違法犯罪的鐵證嗎?”電話這頭,張江蘭聽到只有半個月時間,眼睛瞪得老大,“韓書記,半個月時間也太短了,關書記為什么要這么做,他難道是想包庇什么嗎?”韓士朋皺眉道,“江蘭,慎言,不要妄議領導,你這話在我面前說說可以,千萬別在外人面前說。”張江蘭道,“韓書記,我知道輕重。”張江蘭緊接著又道,“韓書記,半個月時間是不是太短了?難不成到時候案子查到一半也得放棄?”韓士朋道,“如果到時候案子已經查到一些重要證據,那就另當別論,我和你說這個事,是讓你心里先有個底。”張江蘭道,“韓書記,我不明白關書記為什么要給我們施壓,我們已經查出了嚴進清這個害群之馬,他難道不是應該支持我們繼續查下去嗎?”韓士朋呵呵一笑,“你沒坐他的位置,自然揣摩不透他的想法,現在關書記的態度雖然對我們很不利,但從這里面倒是能看到好的一面。”張江蘭疑惑道,“韓書記,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韓士朋笑道,“江蘭,你想想看,有人不停地跟關書記告狀,急于通過關書記向咱們施壓,是不是說明你們的調查可能已經讓伍家慌了?只要伍家自個亂了陣腳,他們露出的破綻才會越來越多。”張江蘭聞言,眉頭微擰著,韓士朋這么說是有道理的,但反過來想,張江蘭同時看到了伍家強大的能量,關新民這個省書記新官上任,他們就能通過影響關新民來給紀律部門施壓,這股能量讓張江蘭深深感到了壓力。韓士朋不知道張江蘭的想法,又問道,“江蘭,那個劉湄有交代什么了沒有?”張江蘭回答道,“還沒有,我會再跟她好好談一談的。”韓士朋嚴肅道,“她是咱們紀律部門的干部,對我們的辦案方式和方法十分了解,一般的談話恐怕對她沒用,特別劉湄是你一手提拔起來的,她對你可能十分了解,你跟她談話,怕是效果不大。”張江蘭道,“韓書記,劉湄固然了解我,但我何嘗不也了解她,我有信心讓她開口。”韓士朋聽了,眨了眨眼,雖然他覺得可能不大樂觀,但也沒去打擊張江蘭的信心,而是道,“江蘭,通過劉湄這事,可見市紀律部門內部已經不知道被滲透成啥樣了,回頭等案子查完了,咱們有必要從上到下開展一次內部整頓,將內鬼都揪出來。”張江蘭點頭贊同,“韓書記說的沒錯,我們內部確實是該來一次清理門戶的整頓。”韓士朋笑了笑,“到時由你來主持這個事,不過眼下還是先把案子辦好,行了,我不多耽擱你的時間了,你去忙你的。”兩人聊完,韓士朋掛掉電話后,思索了一下,將秘書叫過來,讓秘書安排車子,準備前往辦案基地一趟。韓士朋打算親自去見嚴進清一面,從嚴進清被帶回來后,韓士朋還沒去見過嚴進清,案子有專人在負責,韓士朋并不需要操心具體的調查工作,不過韓士朋是有關注嚴進清的情況的,如今已經過去了幾天時間,嚴進清可謂是三緘其口,搞起了沉默的對抗。車子到了辦案基地,韓士朋徑直來到談話室,嚴進清已經被提前帶了過來。韓士朋進門看到嚴進清的第一眼,第一直觀的印象就是嚴進清的精神狀態不錯,這讓韓士朋瞬間就產生了嚴進清這家伙不好對付的感覺,一般進了紀律部門的人,很多都是精神萎靡,內心充斥著恐懼,嚴進清看著好似沒受半點影響。嚴進清原本有些懶散地坐著,他還以為今天又是像平常一樣的問話,直至看到韓士朋進來,嚴進清愣了一下,旋即正襟危坐。韓士朋打量著嚴進清,笑呵呵道,“進清同志,看來你在我們這里過得挺好嘛。”嚴進清在韓士朋面前不敢造次,中規中矩地回答道,“韓書記您說笑了,我想沒有哪個干部愿意來你們這里。”韓士朋看著嚴進清,話鋒一轉,“聽說你這幾天都不愿意配合?”嚴進清沉默了,他確實是沒有配合,不論辦案人員問啥,他都保持沉默,這何嘗不是他對抗審查的一種姿態。韓士朋的目光逐漸凌厲,“進清同志,你都干到這個級別了,組織的規章制度,相關的法律法規,相信你比誰都清楚,就不用我一一給你念了,你應該明白自己的問題有多嚴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么簡單的道理你難道不懂嗎,你是非要把牢底坐穿?”嚴進清依舊保持著沉默,片刻后,才緩緩開口道,“韓書記,你們既然對我采取措施,相信你們已經掌握了相關的證據,那我還能有啥好交代的?”韓士朋聽到嚴進清的話差點吐血,嚴厲道,“進清同志,你是真的打算一條道走到黑了,是嗎?”嚴進清聳了聳肩,“韓書記,我剛說了,我沒什么好交代的,你們既然掌握了我違法亂紀的證據,那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好了,我都接受。”韓士朋無語地看著嚴進清,這家伙現在儼然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而且對嚴進清這種系統里的人搞心理戰明顯也沒太大的用處,對方的心理素質遠比一般人強大,特別是他研究過嚴進清的履歷,這家伙竟然還是個心理學碩士。就在韓士朋和嚴進清談話時,林山市,剛擔任市局代理局長的蔡銘海在局里開了個簡短的工作會議后,這會正在辦公室里同刑偵隊的張煵討論著案情。段海林出車禍死亡后,市局的刑偵負責人空缺,韓士朋對張煵倒是很看中,但張煵只是刑偵支隊。眼下兩人除了討論案情,也在研究下一步的調查方向,伴隨著蔡銘海當上市局的代局長,蔡銘海已然在考慮將辦案的步伐邁大一點。“如果條件成熟,就直接將那陳瀚明和羅文濱帶回局里問話,沒必要再縮手縮腳。”蔡銘海同張煵交代著,作為勝元金融一案最大的兩個受害者,陳瀚明和羅文濱早前已經傾家蕩產,經濟拮據,現在卻又突然有了大筆來歷不明的資金,成了市局的調查對象,張煵手下的隊員一直在跟進調查,也暗中盯著陳瀚明和羅文濱兩人,現在蔡銘海不想在兩人身上多浪費時間和精力。“這樣會不會打草驚蛇?”張煵說著自己的顧慮。“不用再顧慮那么多,現在只有將這兩人帶回來,才能進一步順藤摸瓜往下查。”蔡銘海很是果斷地說著,當上局長,給了蔡銘海更大的辦案底氣和信心。張煵見蔡銘海做了決定,點點頭沒再說什么。“對了,李鄴妻子趙小瑛那邊也要繼續盯著。”蔡銘海說道。蔡銘海話音剛落,手機響了,看到來電顯示,蔡銘海面露異色,“這人還真是經不起惦記,說曹操曹操到。”蔡銘海將手機拿給張煵看了一下,隨即接了起來,電話正是李鄴妻子趙小瑛打來的。“蔡局長,我想跟您見面談談。”蔡銘海一接起電話,趙小瑛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聽到趙小瑛要跟自己見面談談,蔡銘海神色一動,臉上隱隱有些振奮的神色,立刻就道,“趙女士,我們在哪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