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焦頭爛額-《紅樓華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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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惟儉道:“王子騰遠在邊關,這會子是病急亂投醫。妹妹去見過一遭就是了,不然定會請了二嫂子來說項。”
“鳳姐姐如今身懷六甲,可不好勞動。”黛玉思量著道:“那我便去將她打發了便是。”
李惟儉笑道:“王家虧欠咱們家,不用與其客氣。”
黛玉頷首道:“四哥放心就是。”
交代一句,黛玉便與紫鵑行去。李惟儉杵在原地略略有些放心不下,心知林妹妹最是心善,生怕那王云屏軟如相求幾句林妹妹便心軟了。因是前后腳下得樓來,正瞧見紅玉自庫房往這邊廂而來。
李惟儉緊忙招手將紅玉叫到身前,低聲吩咐道:“妹妹要去見王家姑娘,你留心觀量著,見機行事。”
紅玉頓時笑道:“四爺放心就是,我這便去瞧著。”頓了頓又道:“是了,太太有事兒尋四爺,四爺還是快去吧。”
“大伯母有事兒尋我?”打發了紅玉,李惟儉趕忙往后頭的小院兒而去。入得內中,便見嬸子劉氏與李紋、李綺兩個堂妹正與大伯母梁氏說笑。
李惟儉入內笑著見過禮,大伯母梁氏就道:“儉哥兒,今兒尋你兩樁事,這頭一個……紋兒、綺兒那如意郎君,你物色的怎樣了?”
李紋、李綺頓時變了臉色,推說另有要事緊忙退了出去。
待兩個堂妹出去了,李惟儉落座后才笑道:“回大伯母,侄兒一早就物色的,只待今科會試一過,便請了人來讓嬸子觀量觀量。”
劉氏笑道:“儉哥兒瞧中的人,定然妥帖。”
梁氏道:“他才多大?總要你自己個兒看過了才好。”又看向李惟儉:“儉哥兒,未知那兩個士子……”
“哦,都是實學士子。其一為濟南府士子徐行,此人耕讀傳家,在濟南府也算小有名聲;另一人為貴州士子陶君譚,此人家境貧寒,聽聞自幼是吃百家飯長起來的,但才具、品性極為難得。”
梁氏頷首道:“你有思量就好,如今你兩個堂妹也大了,不好耽誤到十七八再出閣。”頓了頓又道:“另一樁事,我打算這兩日便啟程回返金陵。”不待李惟儉反駁,梁氏便道:“這入宮隨祭實在累人,我若再待下去,只怕就要折騰病了。尤其這心下還記掛著你大伯,我看還是盡快啟程吧。”
李惟儉嘆息一聲,說道:“也罷,此番就不強留大伯母了。如此,我過會子便打發海平去雇船只。”
梁氏頓時笑將起來,說道:“準備了一籮筐的話,還道你又要強留我幾日,不想竟一口應承了。早知如此,我昨兒就不想這般多了。”
李惟儉又與嬸子、伯母說過半晌,這才起身告退。出得小院兒,方才自悅椿樓后角門進了箭道,迎面便撞見了紅玉。
“四爺!”紅玉樂滋滋湊過來低聲道:“四爺怕是白擔心了,奶奶與那王姑娘不咸不淡的交談著,雖王姑娘百般求懇,偏奶奶就是不肯吐口。反倒揶揄幾句,讓王姑娘紅了臉面。”
李惟儉頓時笑將起來,說道:“看來妹妹心下自有韜略,我便是白擔心了。”
說罷往前行去,到得東路院角門問過丫鬟,才知這會子黛玉已然打發紫鵑將那王云屏送了出去,于是李惟儉樂滋滋入得內中,便見黛玉正起身要出來。
二人相見,新婚燕爾的自然你儂我儂,李惟儉扯了黛玉在軟榻上落座,笑著說道:“方才我害怕妹妹年歲小不知如何婉拒的,特意打發了紅玉做白臉,不想妹妹自己個兒就料理了。”
黛玉笑道:“本就是王家沒道理,三番兩次算計四哥,這早前不顧念親戚情分,這會子吃了虧反倒記起親戚情分了?再說四哥功業、爵位都是自己個兒掙的,可沒用旁人出過一絲一毫的力,如此又何必理會王家如何?”
“妹妹說的極是。”李惟儉笑道:“只怕那位王姑娘轉頭就得去求二嫂子啊。”
黛玉笑道:“四哥這就不知了,她來之前就去了榮國府,鳳姐姐只推說身子不便,便將她打發了。我想著只怕鳳姐姐心下也惱著呢。”
二人閑話幾句,李惟儉轉而提起了大伯母不日啟程南歸之事,黛玉頓時蹙眉道:“這兩日就啟程?實在太過急切……好在家中土儀足夠,事不宜遲,我先去點算了庫房,總要給大伯母多帶些孝敬才是。”
李惟儉頓時心下熨帖不已。眼前的佳人既能花前月下,又能做得當家太太,真真兒是可心。
眼看李惟儉眼神兒不對,黛玉緊忙推著其去書房,自己個兒緊忙去了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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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國府。
那王云屏果然折返回來,又尋鳳姐兒說了半晌。鳳姐兒聽聞王云屏在黛玉跟前兒碰了個軟釘子,頓時心下舒爽不已。她心下到底記掛著親哥哥,因是順水推舟應承下來,只道回頭兒親自去求李惟儉。
王云屏眼見鳳姐兒松了口氣,這才辭別堂姐乘著車駕回返王家。鳳姐兒正要打發平兒去與李惟儉說說軟話,忽而便有婆子來報:“奶奶,趙姨娘又與大奶奶鬧起來了!”
鳳姐兒瞠目道:“好端端的,她與大嫂子鬧個什么勁兒?”
婆子道:“先前趙姨娘尋了三姑娘,要將柳家的柳五兒派到環哥兒身邊伺候,三姑娘支支吾吾應付過去。轉頭兒大奶奶搶了先,將那柳五兒派到了蘭哥兒跟前兒。也不是哪起子小人嚼舌,這回趙姨娘非說瞧見柳五兒偷吃了主子才是的茯苓霜,尋了三姑娘要將那柳五兒打發出府呢。”
鳳姐兒樂了:“太太關在宅院里,這趙姨娘莫非真個兒將自己當成了主子不成?”
當下慢騰騰起身,平兒緊忙過來攙扶了,鳳姐兒便往外行邊道:“有些個奴才秧子,真真兒是給三分顏色便要開染坊。再不教訓教訓,只怕忘了自己個兒是誰了!”
平兒蹙眉勸說道:“奶奶,好歹要給三姑娘留些顏面。”
鳳姐兒乜斜一眼道:“你倒是慣會做好人……不用你說,我自己省得呢。”
一行人出了鳳姐兒院兒,不片刻進得大觀園中,遙遙便見一群人在沁芳亭前吵嚷不休。那趙姨娘可著勁兒的撒潑,錯非探春攔著,怕是便要去過撕了柳五兒的臉。
李紈又是個性子軟的,碰上趙姨娘這等不講理的,說了半晌沒用,反倒將自己個兒氣了個面色煞白。
鳳姐兒到得近前,出聲道:“這是怎么了?”
正罵街的趙姨娘聞言一怔,扭頭與鳳姐兒頓時一眼,頓時本能心虛。轉而一想,此番可是自己有理,于是又挺著胸脯道:“來的正好兒,快瞧瞧,這等偷主子東西的賤貨,趕快打發出府才好!”
柳五兒抹著眼淚道:“我,我沒偷東西!”
“呸!沒偷?那這茯苓霜是打哪兒來的?”
那茯苓霜本是柳五兒當差的姑媽所送,這來路自然不正,因是這會子柳五兒百口莫辯,急得連連抹淚。
卻說趙姨娘有個侄兒名錢槐,如今隨在賈環身邊兒聽吩咐。這錢槐一早兒便相中了柳五兒,誓要娶其為妻。原本柳家并無異議,偏柳五兒瞧不上錢槐,便將這親事推拒了。
錢槐這才鼓動趙姨娘索要柳五兒來伺候,想著近水樓臺,說不得就抱了美人歸。沒成想陰差陽錯之下,柳五兒竟去了稻香村。
錢槐情知無望,這才懷恨在心。今兒一早瞧見柳五兒享用茯苓霜,緊忙尋了趙姨娘告密。那趙姨娘如今抖落起來,自覺親女兒管家,她那位份自然水漲船高,不比旁的主子差些什么,這才跑來尋了柳五兒鬧將起來。
鳳姐兒掃量一眼地上,那半盒茯苓霜撒了滿地,隨即笑著輕聲道:“我道是什么,這茯苓霜是我賞給柳五兒的,怎么,我送的物件兒姨娘認定便是賊贓?”
趙姨娘頓時怔住,脫口便道:“不對,若是鳳丫頭送的,那她為何支支吾吾不肯說出來?”
“姨娘!”探春急忙攔著趙姨娘信口胡謅。
鳳姐兒頓時眉毛一挑,冷笑道:“鳳丫頭?卻不知我何時與姨娘這般親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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