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五章 新鄰-《紅樓華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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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激動之下一翻身,頓時扯到尾椎,疼得嘶嘶作響,這才小心翼翼翻了身,比劃道:“這般長的鐵管子,自天上砸將下來,就差一尺就砸我頭上了。”
頓了頓,又道:“我方才跑出來,剛騎上馬,李家側花園里就炸了,媽媽、妹妹是不曾瞧見,數年前金陵火藥庫炸了也不過這般情形啊。”
薛蟠越說越委屈,道:“都說姓李的是財神,我瞧著他分明就是活閻王。妹妹,此番說什么我也不過去住了。那宅子發賣也好,賃除去也罷,總之我是不管了。”
此時臨近入夜,薛蟠說過一些牢騷話,不好再久留,便在仆役攙扶下離府而去。
薛姨媽與寶釵嫻坐了,薛姨媽不住地打量自家女兒,卻見其面上半點表情也無。寶釵心下哀嘆,先前得罪了儉四哥,媽媽、哥哥又瞧不上人家,只她個女兒家舍了顏面去求人家。
如今儉四哥起勢,薛家想要重修舊好,又哪有那般容易?若刻意交好,只怕會被人看輕,以為是趨炎附勢之輩。
寶姐姐思來想去,干脆反其道而行之,既已是冤家,何不做個歡喜冤家?如此,方才說動薛姨媽,命薛蟠與李惟儉比鄰而居,又蓄意制造些無傷大雅的齟齬,如此才方便寶釵來日與儉四哥來往。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儉四哥不知試了什么竄天猴,竟將哥哥生生嚇破了膽。如此一來,這謀劃自然就落了空。
寶釵與薛姨媽也不好離了榮國府去那新宅,若李惟儉那頭兒沒起色,反倒丟了寶玉這頭兒,到時豈非竹籃打水一場空?
寶姐姐心下哀嘆,莫非自己與儉四哥果然再無緣分?
薛姨媽觀量神色道:“我的兒,我看你不如收收心思。如今黛玉回了揚州,不若趁此多多與寶玉來往。”
事到如今還能如何?
寶釵咬著下唇頷首:“省的了,媽媽。”
薛姨媽老生常談,嘆息道:“錯非咱們家這般狀況,也不至于如此逼迫你。我的兒,只是苦了伱了。”
寶釵悠悠道:“寶兄弟也是極好的……若是能上進些就更好了。”
薛姨媽只道:“他如今年歲還小,你往后時常勸諫著,說不得來日就轉了性兒呢。”
“媽媽說的是。”寶釵分外心累,起身道:“媽媽,我有些疲乏,先去歇息了。”
“去吧。”
薛姨媽看著寶釵離去,心下哪里不知,女兒心中,到底是那姓李的分量重一些。
至于那新宅,可是溢價了不少銀錢方才入得手,可不好就此發賣了。空置著也不妥當,薛姨媽便尋思著,不若回頭兒賃將出去。多少也是一筆出息。
………………………………………………
臘月,寒風凜冽。
馬車停在宅第前,李惟儉跳下馬車,搓著手一甩大氅往內中行去。偏在此時,一頂軟轎自巷子里行來,略略挑開的轎簾露出半張臉來,瞥見李惟儉,面上滿是狐疑之色。
軟轎停在李家西面兒的二進院子前,落轎后行出來個半老徐娘來,給付了銀錢,匆匆進了宅院里。
進得正房里,便見一對兒并蒂蓮也似的姑娘家并排坐著,正在耍頑。兩個姑娘叫了一聲,那女子任憑丫鬟褪下外氅,抱怨道:“數九寒冬,真真兒是冷死個人。”
尤三姐就道:“娘,咱家那宅子可曾賃出去了?”
尤老娘呸了一聲罵道:“又不知哪兒來的窮酸,上來就劃價,這是京師,天子腳下,可不是云貴,哪兒又上來就砍一半兒的?我與那窮酸懶得計較,干脆就先回來了。”
二姐不禁憂心道:“娘,若不趕快賃出去,這年關可是難過。”
三姐也附和道:“是啊,我與二姐還不曾做新衣裳呢。”
尤老娘蹙眉嘆息道:“再看吧,不行再去尋你大姐,總會有個緩。”
三姐嗤笑道:“上回連吃帶拿的,大姐面色已是不對了。”
尤老娘硬氣道:“哪又如何?當初錯非我貼補了嫁妝,你大姐能嫁進寧國府?你們那便宜老爹不過是六品京官兒,待得還是清水衙門,一年到頭才能拿回幾兩銀錢?之前那些年還不是全靠著我那陪嫁?
將我那陪嫁掏空了,你大姐再沒良心,如今也不能不管我。”(注一)
丫鬟端了熱茶來,尤老娘端坐炕桌旁,細細思量方才所見,半晌后說道:“說來,方才我好似瞧見一人。”
“誰啊?”三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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