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小姑娘被夸得紅了臉,心頭氣惱頓消,囁嚅道:“四爺就會拿話兒哄人。” 晴雯別過頭去,心里卻極熨帖,見李惟儉活動著脖頸,咬了咬下唇,便繞行到其背后,探出一雙素凈小手輕輕拿捏著。 李惟儉干脆闔了雙眼享受。過得半晌,先是香菱打了溫水來,跟著紅玉又提了食盒回來。 幾個丫鬟鋪開碗碟,李惟儉正要動筷,忽而就聽得外間有叫門聲兒傳來。紅玉出去瞧了,回來面上古怪道:“四爺,二姑娘身邊兒的司棋姐姐求見。” “司棋?” 李惟儉心中納罕,既不記得司棋這丫鬟,更不知為何來尋自己。 他放下筷子道:“許是二姑娘有事兒?請她進來吧。” 紅玉應了一聲,須臾便將司棋引了進來。 李惟儉坐定了看將過去,便見隨著紅玉進來個高大豐壯的女子,一襲藕粉色襖裙,外罩繡花暗紅褙子,散挽云髻,鬢邊斜插了一根清素銀簪,七分顏色的面容上滿是急切。 李惟儉瞧其面色,心中正暗忖著到底何事,就見司棋急走兩步噗通一聲跪在了面前。 “儉四爺,求求您放過我表弟吧,他不過是一時豬油蒙了心。儉四爺開了恩,來日我叫他做牛做馬報答儉四爺!” “哎?你這是做什么?”李惟儉連忙朝紅玉使眼色:“快把她拉起來。” 紅玉、香菱兩個上前攙扶,奈何這司棋實在高壯,兩人拉扯幾下竟沒將那司棋拉扯起來。 李惟儉就道:“你這話沒頭沒尾的,我都不知你表弟是誰、犯了何事,不若你先起來說明白了?” 他話是這般說,心中卻有了猜想。那姓潘的大抵是那日堵門引開自己的小廝,八成兒就是這司棋的表弟。 那司棋聽了話也不曾起身,只跪在那兒細細說來。 果然如李惟儉所想,潘又安便是司棋的表弟,在賈府充作小廝,因著年歲小也沒正經差事,只是跟著各處管事的幫閑。潘又安許是覺著李惟儉是個沒根腳兒的,得了賈薔許諾,這才冒充門子誘騙李惟儉走側門遭了埋伏。 說過了情由,司棋又是一個頭磕在地上:“求儉四爺看在我表弟年歲小的份兒上,饒過他這一遭吧!” 李惟儉沉著臉沒言語,一旁的晴雯早已忍不住了,輕哼一聲道:“年歲小?錯非我們四爺練過武藝,琇瑩帶了飛鏢,你猜五個打三個最后會是誰傷了誰?你輕飄飄一句饒過就饒過?好大的臉面兒!別說是你,便是二姑娘來了也沒這般道理!” 李惟儉心中暗暗給晴雯點了個贊。這會子就需要晴雯這般的替自己發話,他一個主子,總不好為難個小……大丫鬟。 司棋急道:“我也知自己沒那般大臉面,實在是……實在是沒了法子。儉四爺,但凡您松松口兒,饒我表弟一遭。往后……往后您說什么我都應著!” 什么都應? 這話一出口,莫說是晴雯,便是紅玉也拉下了臉兒來,惱道:“瞧你年歲長喊你一聲司棋姐姐,你好歹要點兒臉面,這般沒頭沒尾的話以后少在我們四爺面前說。知道的是你跟潘又安有私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四爺欺負人呢。你走吧,別逼著我罵人。” “我,我不是……” 司棋抹著眼淚,哀求地看向李惟儉。 李惟儉就道:“旁的且不說,抓了你表弟的是巡城御史,我不過是個秀才,又哪里搭得上巡城御史?我看你還是再想想旁的法子吧。” 司棋癱軟在地,半晌,爬起來又給李惟儉磕了一個頭,說道:“千錯萬錯都是我表弟的錯兒,他如今到不得儉四爺跟前兒,我就替他給儉四爺磕頭賠罪了。” “哎……”李惟儉只嘆息一聲,沒言語。 司棋起身,茫茫然好似行尸走肉一般行了出去。 人一走,晴雯便冷著臉子道:“以后院兒門把守好嘍,有人來求見四爺先問明白了為著什么事兒,省得沒臉子的糟心貨來煩四爺!” 紅玉被叱了一嘴,心頭生著悶氣卻不好辯駁,這事兒到底還是她辦差了。 李惟儉勸說兩句,抄起筷子一邊兒吃飯,一邊兒隨口說了個頑笑,頓時逗得幾個丫鬟忍俊不禁,這且按下不提。 ……………………………… 轉過天兒來是休沐日,這天嚴希堯休沐,欽天監休沐,工部火器試射場同樣休沐。 李惟儉卻一早兒吃過早點就出了門兒。他前腳兒剛走,后腳兒同喜便來小院兒過問儉四爺在不在,得知已然出了門兒,頓時失望而歸。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