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而原本那音樂開頭還不算吵雜,然而在下一瞬間,便毫無征兆地進行了翻天覆地的大逆轉,撕裂的金屬音,尖銳的摩擦,以及悶重的鼓點,外加疾馳的電吉他,沐陽剎那間就被這極其獨特的‘噪音’所吸引。 當然,這種吸引當然是被動,只聽過搖籃曲的他,就如同在經歷一場巨大的風暴,無情地把沐陽身邊的安寧全都卷走。 成何體統!這是難道霸凌嗎??怎么能讓如此小天使聽這種東西??? 被排擠于內心世界之外的潮流如海嘯一般灌入沐陽血管,五雷轟頂,此震撼難以用言語形容,足以讓一個智慧的靈長類退化成只會吼吼亂叫的巨猿,方才纏繞在身邊的安寧,瞬間就被躁亂掩埋。 沐陽恨不得一把扯下梧桐耳邊的耳機線,然后用世界上最清澈的泉水,溫柔洗凈梧桐可愛的小耳根,還得注意連一根汗毛都不要傷到,畢竟梧桐是那么的清純可愛,活生生一塊毫無瑕疵的璞玉。 但理性與與生俱來的立場認知,沐陽還是將煩躁寄托在了腳跟上,試圖用不上道的踢踏舞將這一刻的心癢癢給糊弄過去。 也好在沐陽沒有著急出手,慢慢適應了曲子暴躁的感染力后,沐陽也從這條混雜著火焰與雷暴的湍流中尋得一道安定不變的中軸繩,然而這條繩子上就像涂抹了滿滿的潤滑油,本以為下一抓就能終止在腦海中如無頭蒼蠅般混亂的不安,但時機永遠都把握不住。 最可怕的是,梧桐那純真柔美的小嘴,竟如被惡魔附身那般啐啐念著什么。 殺戮?流血?革命? 聽起來就十分不妙的詞語毫不忌諱一個一個從梧桐嘴里蹦出來,沐陽甚至懷疑自己的感官神經出了問題,以至于無視掉了其他所有可愛浪漫的詞匯,只挑中了這些刺激他的敏感詞語。 而梧桐的表情仿佛被凍在了冰柜里,連眉毛都不舍得驚動一分一毫,天變地異的違和感,可不會對沐陽脆弱的大腦仁慈,如一支攪蛋器在沐陽的腦組織里頭翻江倒海,他對梧桐的認知漸漸渲染上了血淋淋的特效,甚至從梧桐嘴角錯看到一抹邪惡微笑的錯覺。 直到曲子結束了,他都沒法理清楚里頭蘊含的味道,注意力反而在梧桐的嘴角上逗留了太久,神志都有點別扭起來。 “蘇恩?” 如同完成了朝圣的苦行僧一般,回味著那首曲子的肌理,長舒一口氣,轉過頭來卻發現沐陽呆滯地盯著自己,頓感羞澀。 “噢,噢哦,真是一首...曲子啊。” 沐陽找不到委婉隱晦的評價,半天憋不出個字,像個沒習過字的幼稚園傻小子,憋出了喜劇色彩驚人的笑話。 “呵呵呵,沒關系的,大部分地表上的人也不認同這種風格的音樂,所以我們才會流落到這里來?!? 寂寞的話語中,透露著梧桐的堅強,并沒有半點沮喪,反而把一切不公全都包攬進小小的胸懷之中。 如此面容,沐陽同樣在周游世界中看到過無數張。 比方在戰火之中,仍然不顧危險,四處救援受傷百姓,分發食物的幼男少女。 在撕心裂肺哭喊著的親人熟人包圍下,仍然能面朝曙光灑落的窗戶,意外失明的人氣畫家。 在家庭糾紛中鬧離婚而失去理智的雙親身下,仍然能面帶微笑,告訴他們自己不會在意的寶貝兒女。 世界欠了他們一個世界,而他們仍然愿意還給世界一個微笑。 這樣的天使,又怎能在落魄于這種骯臟的地方,還得給宵語那種不知所謂的女人打工!想來沐陽便一肚子的不甘心。 梧桐見沐陽莫名其妙開始生氣了悶氣,呵呵地捂嘴一笑:“不是啦,這里的人沒有排擠我們啦,只是對我們的練習沒啥興趣,倒不如說,他們都很重視我們,不敢打擾?!? 這要是別的人嘴里說出來,那就是赤裸裸的陰陽怪氣,但梧桐非但沒有那種刻薄的氛圍,還感到了遺憾。 “要是他們能受到批準,肯來參觀我們練習就好了,哪怕只有一次...”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