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看來除了這間寒磣的租屋,他還有另一個棲所。 “直到他出示了警察徽章,我才認得出他是個警察。而他并沒有帶來來自警察的安心感,而是怎樣都無法讓人接受的壞消息,當時明明沒有下雪,我卻能在庭院里,聽見暴風雪的肆虐聲,刮了一整晚。” 欲哭無淚,便是溫蒂現在的神情,他能模擬出當年幼小心靈受到創傷有多深,眼睛里卻已經沒法再產生眼淚,沒有雨露滋潤的水潭,終究會枯竭。 沐陽腦中大概猜了猜故事的走向。 “那警察送回了這本手冊?”沐陽茫然直截了當地問道。 多虧了沐陽適當的插話,溫蒂的心情才得以保持在崩潰線的邊緣,溫柔的聲線,如包裹著他脆弱手掌的手套,以至于觸碰到記憶中那烏黑渾濁的黑泥塊時,不會被悲傷反噬。 “不,他給我帶來的是絕望,是...”溫蒂猶豫萬分,抬起頭盯著沐陽看,想用他空虛且麻木的眼眸,妄圖從沐陽的靈魂深處,剝下一層體現沐陽本性的角質。 他在猶豫,這份猶豫從認識沐陽開始,從未停下過,但這份躊躇,也在不至于悲觀的思考中,走完了它的一生。 “那個警察說,我的父親在一項‘擅自’的行動中,壯烈犧牲了。” 不是失蹤,也不是重傷,而是沒有任何救贖余地的喪生。 “失蹤不過是我能向你表達更輕松、更委婉的近義詞,如果你覺得自己被騙了,我會道歉,磕頭還是下跪,我都會做的。” 沐陽沒有流露出驚訝的神情,對手邊沒有買來酒精感到了遺憾,不然他能進一步抿一口酒,來體現自己內心的平靜。 “但你似乎并沒有放棄相信他還活著的可能性,難不成沒有遺體?” 溫蒂搖了搖頭。 “遺體...那只能算是遺骸,殘留著一丁點深紅色肉殘渣的脛骨,一半指骨暴露在外,一半還完好無損的手掌殘肢,還有僅剩一顆完整眼珠子,鑲嵌在眼孔,還在虛無憎恨凝視著世界的頭骨。為了火葬的便捷,甚至連殘肢數量都沒有清點,直接就送進了火葬場...把那殘骸稱作父親,我可沒那么不孝。” 心中敬仰的遺體被萬分糟蹋,溫蒂的心靈早就失去了人性的溫度,他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信仰免受糟蹋,只得用‘父親還活著’的幻想,稀釋心中的痛。 “不必再去回想細節了”沐陽拍了拍溫蒂的肩膀,輕柔安撫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如有余力,不妨回答回答。” “什么?”溫蒂揪著自己的衣服,都快將衣服撕扯開裂來。 “你和總管史密斯,有沒有更深的關系?” “總管?” 突然提到一個題外人,溫蒂半只身子還陷在悲傷的泥潭,就遞上來救贖的枝條。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