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他們通過詭寄、飛灑等諸多手段隱瞞土地或將肥田以貧瘠之地的低稅率交稅。貧民需要為官紳豪強的不法行為負擔額外的田賦,苦不堪言。除了負擔田賦以外,貧民還需要承擔徭役。 今天下賦斂橫流,徭役山壓,加以彼乾此澇,收田之入不足以緩公府之追求,則有破家去產而已。他如養馬困于責駒,煎鹽困于陪課,近王府則困于侵奪近戚,東南之民恒困于歲辦,西北之民恒疲于力役。歲辦如油麻銅鐵之類,重以貪猾之掊克奸民之包攬皆倍取其直,民出什一之賦而又有此額外之征,雖欲不困不可得矣。力役如牽船送杠之類,有赍公文一角而索車數輛,有帶軍冊一本而起船一只者。小民被役月無虛日,戶無閑丁,民當里甲之差而又有此分外之役,雖欲不疲不可得矣…… 賦役之重以至于孤寡老幼都不能幸免,貧民無時不刻不在承擔雜役。 貧民交完租賦之后,剩余的糧食不足以支撐到下一次收成,只能去借高利貸,高利貸再加上賦稅,在這樣的重壓之下,靠天吃飯的貧民破產者不計其數。 部分自耕農破產流亡后,賦稅征收額勢必受到影響,為確保歲入,往往采取“攤逃”之策。把流亡貧民的賦役負擔轉嫁攤派到還沒有破產逃亡的自耕農身上,使他們的負擔更加沉重。貧民不堪承受徭役負擔,除了國家頻繁的征發之外,還和地方豪強把沉重的徭役轉嫁到貧民身上有關。 現在流民逃亡,臣以北地公司作了安置,導致但凡活不下去的貧民,都想逃亡成為流民被安置…… 但總有人上有年邁老人、下有嗷嗷待哺的孺子,不能遠離故土,或者有人安土重遷,死也要死在故里,不愿做流民,他們留下,就要承擔逃走那邊那部分人的各種賦稅徭役,更加不堪重負了! 所以,而今有人造反,并不奇怪! 天下之大,山川之廣,消息不對等,士紳對待貧民的態度有差異,并不是所有地方,都有想得開的士紳,給佃農減租減息,也不是所有自耕農開墾荒地就能得到官府和士紳的認可…… 江西這塊地方,從有宋一代起,文風鼎盛,士紳多如牛毛,再加上藩王盤剝,民苦不堪言,造反并不奇怪!” 皇帝和這些重臣,都有點呆,沒想到一個二十來歲,整日忙著開發北地的人,對天下之勢,竟有著如此透徹的認識…… “這……其實朕也知道這些,朕一直都在自欺罷了!正如卿所言,積重難返啊,士紳階層尾大不掉,維持穩定也靠著這群人,要是狠加打壓,造反的就是士紳啊!要是對士紳縱容不理,造反的則是貧民…… 朕也很難啊!兩難…… 今日南贛之地反了,可以用兵平之,可明日呢?現在廣西云貴之地,本就叛亂不斷,東南一帶又有倭寇橫行,要是大明各地的貧民再此起彼伏的造反,如何是好? 朕需要一個長治久安的法子啊!”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