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其實蘇起一開始是不會講故事的,小時候蘇起的話很少,嘴也很笨,他生的漂亮嘛,不用說話就能討人喜歡。只是從父母過世的那一年開始,蘇起就越來越會講話了。 見到人要笑著說話,要學會保持好脾氣,要會適當的活躍氣氛,要照顧到說話時在場的每一個人。 蘇起總結過很多與人相處的法則,蘇洛聽他云淡風輕講著這些人際交往法則,不知道他到底摔倒挨打過多少次才摸索出這些東西。 蘇洛最喜歡的還是聽哥哥講他的故事,聽蘇起這些年經歷過每一件小事,無論事情的大小粗細,只要蘇洛想聽,蘇起都會握著蘇洛的手娓娓道來。 于是在蘇起剛上大學,最該享受青春的時候,他搬了張小椅子到蘇洛床頭,每天陪她講故事,蘇洛聽蘇起講述他在社會上的摸爬滾打,聽蘇起講在學校遇見過的可愛同學,聽蘇起講他這些年遇到的各種事。 蘇洛躺在病床上,就這么聽著蘇起講述他的整個人生,那時候男人剛剛十八歲,正是最風華正茂的時候,他這樣干凈清澈的人,就應該去到那些天高水清的地方,去無牽無掛的施展自己的才華,去獲得一個不留遺憾精彩繽紛的青春。 只是蘇起有著自己這個累贅,他帶著蘇洛這個身體不好天天病倒心里還有戀兄癖的累贅,從小拉扯著蘇洛長大,如果沒有蘇洛,小時候的蘇起就不用把一分錢掰成兩半花了。 可偏偏就是有蘇洛,有她這么個毫無用處只會拖后腿的廢物。 她就像個牛蠅,仗著自己是妹妹,就硬趴在蘇起身上,每年每日每夜都吸著蘇起的血,蘇洛自己都厭惡這樣的自己。 癔癥偶爾清醒的時候,看著哥哥那張多日熬夜凹下去的眼圈,蘇洛跟蘇起說別管她了,讓她自己自生自滅吧。 那是蘇起為數不多幾次和蘇洛翻臉,豎起眉毛的男人像是來自地獄,他把蘇洛的手握的生疼,冰冷著罵道,讓她把剛剛的話收回去。 “蘇洛,你最好給我好好活著,如果真有哪天被我看到你去尋死,你最好給我死的快一點,不然我會不顧一切的報復你虐待你,你知道我是什么人,這種事情我真的可能會做出來。” 這是蘇起說的最惡毒的詛咒,蘇洛看著眼前發怒的男人,看著他瞬間就紅起來的眼眶,再也沒任何自暴自棄的念頭。 蘇起是個怎么樣的哥哥呢?蘇洛說不清楚,只是在她陷入昏迷的每個瞬間,她的手永遠能感受到蘇起的體溫。 即使是在和死神臉貼臉的時候,蘇起都沒有放棄她。 那時候蘇洛輕的就像一個風箏,死神化作大風要把她帶到天上,帶到最遙遠的地方,只是風箏的那根線被蘇起拽在手心里,死死的拽在手心里。 即使蘇起被那根鋒利的風箏線勒出血痕,即使蘇起整個手都被線傷的不堪入目,蘇起也會用牙齒咬,用指甲勾,將整個風箏線綁在自己的肋骨上都不會讓風箏飛走。 蘇洛的病慢慢好了,她好好讀書,考上了全國最好的大學,她給了自己哥哥空間,讓哥哥可以追尋自己的幸福。 哥哥最后和一個名叫秦暮之的女人結了婚,然后因為車禍,死在了一個下雨的夜里。 蘇起的離去是如此突然,蘇洛從魔都趕回,強打起精神,陪同秦暮之一起安葬了蘇起,葬禮上來的人很多,基本上蘇起前半生有過交際的人都到場了。 人們都緬懷這位死在風華正茂年紀里的青年,葬禮上所有人都稱贊蘇洛的沉著有禮,感嘆蘇起的妹妹也成為了可靠出色的青年。 蘇洛對蘇起的離去并不多么觸動,她學著以前哥哥還在的時候去操持這個家,招待好每一位前來追悼的客人,打理好蘇起的每一件后事。 看著葬禮上泣不成聲甚至昏厥的幾位女子,蘇洛對她們的悲傷沒什么感覺,只是默默的陪同好這些女人,安排好一切因為蘇起離去而發生的事。 “你越來越像你哥哥了,對所有的事情都上心,把所有事搭理的井井有條,如果蘇起肯回頭看一眼人間,看到你長大了這么多,他一定也沒什么好擔心的了。” 李瑜兮總是陪在蘇洛身邊,知道每晚前來追悼的客人走完才會離去,這個身為哥哥青梅竹馬的女人看著蘇洛,看著女孩眉眼里那抹熟悉的堅強。 蘇洛不知道蘇起應該是個什么樣的人,也不知道該如何成為他,只是太多的習慣伴隨著和男人的生活滲透到蘇洛的全身,乃至蘇洛不用模仿便有了蘇起的樣子。 其實對于蘇起的離去,蘇洛真的沒什么感覺,不是有一句很經典的臺詞嗎,這個世界上沒有誰一定需要誰,她也不太需要。 有蘇起在的時候,家是深夜飲水機的咕咚聲,是沒有擺放整齊的拖鞋,是曬在窗臺的男士短褲,是房間里張貼的周杰倫海報,是書桌上永遠合不上的《龍族三》。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