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那是一艘緩緩駛來的船,很小很小的一艘船。 像是船在隨著北冰洋的波浪起伏,也像是北冰洋在那艘船的前行中被劈開,于是萬億噸計數的水朝著兩側排去。 一團火掛在船頭,像是江南水鄉的擺渡人掛在船篷頂上的光源,光源下或許早已佝僂的擺渡人百千萬年間日復一日地行駛在兩岸,過往的人匆匆,唯擺渡人不徐不緩。 可是楊聞念根本看不清這艘小船的擺渡人長什么樣子,無論再怎么睜大眼睛都只能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 祂船頭上掛著的,像是燈籠,像是燈塔,像是升起的太陽! 在那團太陽面前,楊聞念刻意準備了一番才點燃的黃金瞳真的就像是北極航線郵輪上的兩盞照明燈,只不過這兩盞照明燈不是照向黑夜里的極光,而是在盛夏里不知生死地照向太陽! 倒退一步,楊聞念雙手捂住眼睛,心臟狂跳,躁動的血液被滿負荷的水泵送往全身,極高的血壓讓鮮紅的血擠破了傷口上新鮮的血痂和長出來的嫩皮。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他的傷就好了大半。 然后短短幾秒鐘的時間他重變的滿身瘡痍。 強烈的光與熱讓他的瞳孔一瞬間失去了對色彩的捕捉能力,他的視野一片漆黑,有幾道、幾十道液體構成的線從眼角流出來。 他不知道是眼睛被燒壞了所以流出血來,還是心臟跳的太快血壓太高所以流出血來。 但是這都不重要了,楊聞念把捂住眼睛的手往下劃,十根手指劃過眼角中流出來的血線,把鮮紅色的血涂滿了整張臉。 楊聞念睜開眼,未曾徹底恢復色彩的恍惚的視野當中,船頭的那個身影同樣睜開了眼。 祂睜眼的一瞬間,船頭的太陽忽然間就黯淡了下去。那竟然真的只是一盞燈籠,暖紅色的燭火在白紙構成的囚籠下跳動著,火光映到海上,起伏的海水把那光反射向無窮盡的遠方,盡管燭火黯淡了下來,可它依然沸騰了這整片大海,如太陽被日食吞卻,光與熱依舊滋養大地。 火光也映到船頭那人的身上,卻不及祂的眼睛萬分之一明亮。 祂穿著素凈的白袍,雙手背在身后,有著一對如同黃金鑄成的眼睛,那雙眼睛太耀眼了,你根本看不清祂的臉和五官。 祂的腳底下堆著四個青銅的棺槨,棺口敞開著,里面空蕩蕩的,白銀的鎖鏈盤在一旁,仿佛會有鮮活的生命與靈魂躺進棺材里,然后棺口封緊,鎖鏈纏繞其上…… 楊聞念望著那艘緩緩接近的小船,伸出右手握住了旁邊的劍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