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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他的恩師普朗克沒有。
普朗克是德國人,當時他躺在柏林大學的病床上,對從秘黨元老們中間走出來、并走進了病房里的那個腹肌已經九九歸一、但是臉上依舊殘存了幾分帥氣的男人說:
‘我的祖國發起了侵略戰爭,而你的國家是受害者。我并不是說我覺得虧欠你才從我的學生里選中了你來繼承我的職位,而是我覺得,作為受害者你更懂得珍視和平,你更加厭惡戰爭。別人都以為你從天才墮落成庸人了,但我知道,你只是恨自己沒有能夠阻止戰爭的力量。’
‘但現在你有力量了,你會是下一任的弗拉梅爾導師。’
‘我也討厭戰爭,尼古拉斯·萊昂納多,我嘗試過阻止我的祖國發起戰爭,但我失敗了。我希望把弗拉梅爾導師這個職位交給你,也把阻止戰爭的任務交給你,我相信你會做好的,我看到過你在曼哈頓計劃里的樣子,我相信、我無比堅信那樣子的你即使是整個秘黨、整個世界也攔不住。’
‘如果戰爭要毀滅世界,那我們就毀滅戰爭。我們只是煉金術師,但我們也可以改變世界,只要我們懷著改變世界的意志!’
‘你可以的,我親愛的學生——萊昂納多。你說,你可以嗎?’
‘我……’穿著牛仔服的年輕人握住那雙手,血統強盛到徹底變為姜黃色的瞳孔中有掙扎在閃動,‘我可以的。’
‘不會撒謊吧?’老人干癟的臉部肌肉抽動,似乎是想要露出和藹的笑容來。
‘我從沒騙過老師,以前不會,現在不會,未來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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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多年前的一幕幕從副校長腦海中劃過,他是個記憶力很爛的人,發現曼施坦因是自己兒子的時候差點沒記起來他的媽媽是誰……
但那段記憶無比深刻。
那雙手落了下去,在年輕人答應他不會騙他之后就落了下去。其實他還不算很老,對混血種、尤其是S級混血種來說,普朗克那89年的生命真的不長,副校長今天130多歲了仍舊生龍活虎。
但他在二戰期間耗盡了自己的全部心血,他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拼盡了一切想要阻止自己的國家、阻止自己國家發起的戰爭。但他失敗了,不僅沒有阻止戰爭,也把自己累倒了,那段奔波勞累的日子是這個接近百歲的老人生命中最后的燭火。
那燭火盡管微弱,盡管被現實無情地掐滅,但總有人記得那蒙蒙亮的光,總有人順著那光從黑夜里找到前行的路,那是條未走完的道路,等待著下一個人繼續披荊斬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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