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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儀式是必要的嗎?”蘇曉檣看著自己面前高高挺立的世界樹,有些摸不著頭腦,“為什么我們要對著一株樹許下血誓啊?就算是世界樹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這是正式加入‘埋骨地’的最后一步儀式。”戴著白色頭紗、名叫穆罕穆德的布道使解釋,“在世界樹下許下永不背叛圣父的血誓,才代表你真正成為了我們的兄弟姐妹,才代表你真正加入了‘埋骨地。’”
“即使你是守墓人冕下親自推舉的人,也不可以例外。”
蘇曉檣問,“那楊聞念呢?他也許下過血誓嗎?”
“不。”布道使搖頭,“血誓的本質是一道契約,維系‘契約’的力量來源其實并不是世界樹,而是‘圣骸’。”
“尊敬的父神已不在世間,但圣骸仍舊可以讓我們溝通神座,從神座上降下命運的力量來維系‘契約’。于是一旦背叛了組織,比如想要泄露組織的秘密,就會被命運的力量殺死,無人可以違抗。”
“而圣骸就在守墓人冕下的身體里,他自然不用許下‘血誓’。”
蘇曉檣點點頭,接受了這一切。隨后她就默默等在并不多的人群里,觀禮第一批人的血誓。
“下面請新晉三組成員準備血誓。”指引著二組的人進行完儀式之后,布道使高聲說。
蘇曉檣挺了挺腰,跟在旁邊幾人身后,走到了世界樹前方。
在布道使的頌詞聲中,她以刀割開手指,將血灑在世界樹隆起地面的樹根上,嘴中念誦著恢宏莊嚴的誓詞。
“我們在天上的父,愿尊父的名為圣,愿父的國降臨,愿父從時光中蘇醒,愿父的意志重臨大地,愿父原諒這世界背叛的罪,愿父督促我們追尋神座的腳步,愿父賜予我們榮光,回應我們虔誠的信仰……”
但蘇曉檣知道自己其實根本沒有虔誠的信仰,她只是早就把這些話背得滾瓜爛熟,希望能蒙混過去。
畢竟那個神據說死了幾萬年了,只靠圣骸引動‘命運的力量’來維系這個契約,想必很不靠譜吧?
那么自己偷偷摸摸、渾水摸魚、裝作很虔誠的樣子,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她的小算盤打得叮當響。
但忽然,蘇曉檣感覺有人在看自己。
她猛地回過頭,卻發現身后只有站得整齊莊嚴肅穆的年輕人們,他們是四組的新晉成員,在自己所在的三組儀式完之后就會接著進行血誓。
布道使輕咳了一聲,把蘇曉檣指引回來,而后繼續引著眾人念誦誓約。
換做一般人的話,這個高大魁梧、言靈是‘青銅御座’的阿拉伯人早就怒吼著趕她出去了,但她是楊聞念引薦的人,布道使不敢不給楊聞念面子。
蘇曉檣困惑著轉回頭,繼續‘血誓’的流程。
但一種奇妙的感覺忽然涌上心頭,恍惚間蘇曉檣發現無數白色的絲線籠罩在自己四周,也籠罩在身邊這些年輕人四周。
這些絲線從世界樹的樹根上生長而出,浸染了他們滴落下去的血,顏色是那么鮮艷。
傳說中,北歐神話里的命運三女神兀爾德、貝露丹迪、詩蔻迪在世界樹下織造命運之網。
蘇曉檣猛然明白過來,這些就是命運的紡絲,也是維系‘血誓’的命運。一旦許下血誓的人想要背叛組織,那么就會被命運的紡絲殺死,死的無聲無息。
神確實是死了幾萬年,但命運從沒有離開過這個世界,每個人都活在命運的網里,只是總有人在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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