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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少女終于動了，他單腳下頓，另一只腳已經到了楊聞念面前，因為坐在賭桌上的緣故，她即使是壓低身體的一個側踢也正對著楊聞念的面門。

    　　護到面前的長劍被踢斷，而后那一腳毫無停滯地繼續前進，踢在了楊聞念交叉在身前的雙臂上。

    　　酒德麻衣已經落地穩住了身形，她朝前一步扶住了跟在自己后面從賭桌邊飛出來的楊聞念的后背，帶著他一同站穩。

    　　楊聞念豎起手里的長劍，這把劍只是剛剛從那架水上飛機的鋼材重鑄而成的武器，并算不上什么神兵。現在劍身從中間斷裂，劍鋒插在他身前不遠處的地面上，一個不規則的缺口在斷掉的劍鋒上面尤其顯眼，缺口邊緣升騰著白色的煙霧，仿佛剛剛撞在長劍上的不是一滴血而是一滴滾燙的巖漿。

    

　　那邊被龍王的血直接命中的男人已經痛苦地蜷曲在了地上，他的血液沸騰，白色的蒸汽穿過衣服溢出體外，難以想象他的體溫已經升到了多少度。而更恐怖的變化在他的皮膚上，肌肉萎縮、皮膚硬質化，堅硬如鐵色的骨刺洞穿皮膚，他一瞬間便已沐浴鮮血。海登想喊出聲來，但他忽然抓住了脖子，只能發出嗚呼嗚呼的聲音，顯然聲帶已經失去了原本的功能。

    　　一道無形的領域圍著少女擴張，除了龍王本尊和已經看不出人樣的海登·杰斐遜之外，領域內所有的東西都微微下陷，讓人知道那是什么言靈。

    　　少女看著并肩而立在言靈的領域之外卻沒有進來的兩人說，“雖然只是隨手放的言靈，但是重力的增幅也有十幾倍哦。不怕死的話，你們可以進來試試。”

    　　“王權……”酒德麻衣緊握刀柄，站在王權領域的邊緣卻邁不開腿，“我們救不了他，對嗎？”

    　　“從那滴血觸碰到他的時候就已經救不了了。”楊聞念抓住酒德麻衣的胳膊帶著她往后退步，他怕身邊這個女人或者對面那個女人一時沖動做出什么事來，“他已經被龍血污染了，還是龍王的血，即使是秘黨的弗拉梅爾導師也沒法幫他清洗血統。”

    　　“他……已經注定不再是個人了，要么死了變成鬼，要么活著但變成死侍。”

    　　微微沉默了幾秒，酒德麻衣抬起頭來，看著那個跪在地上不停抓著頭發的男人，“喂……”

    　　“唔……”海登也抬起頭來，滿是血污的臉上皮膚緊皺如同近百歲的老人，他嘴巴張了張，沒有一顆牙還在，喉嚨里傳出漏風般的聲音，“唔唔……”

    　　“我記住你的名字了。”酒德麻衣說，“海登·杰斐遜。”

    　　他忽然笑了，盡管笑聲依舊恐怖。

    　　龍血對他的污染開始逆轉，衰老松弛的皮膚崩裂露出覆著淺黃色鱗片的嶄新皮層，骨頭重新拼接而且構造發生變化、全然不似人類的骨骸，粗大的血管從胸口隆起到脖子側邊，暗紅色的血液像是抽水泵機一樣隨著那一聲悶雷般的心跳傳至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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