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邯鄲城外,道左相逢。 姜太一望著前面這位牽馬獨行的老將軍,不由想起了當年自己和呂不韋,也是在邯鄲的路上遇見的,然后才在這邯鄲城之中住了二十來年。 如今,二十多年過去,將要離開此城,不想路上竟也不孤單,又見到了一個故人。 姜太一輕聲嘆道:“老將軍,沒想到你也要離開邯鄲了。” 廉頗望著這個腰間掛著酒葫蘆的男人走來,也是一陣恍惚,道:“原來是鬼谷先生,二十來年不見了啊。” 姜太一拿著酒葫蘆,點頭道:“是啊,二十多年了。” 二十年多前,眼前的老將便已經是六十來歲的老人,如今,八十多歲了,更加老蒼,須發全都雪白,臉上更是多了不少的老年斑,就像一只行將就木的獅子,都是暮氣。 廉頗悵然一笑,嗓音老邁:“原來鬼谷先生一直沒有離開邯鄲啊。” 姜太一將葫蘆里的酒遞了過去,道:“今天就要離開了,本以為是一人獨行,沒想到路上還有故人,老將軍要往哪里去,或許,我們可以同行一段路,天涯路遠,不會寂寞。” 廉頗望著姜太一遞過來的酒,鼻子翕動,已經聞出了是那天下最好的酒,不由澀笑道:“老夫如今乃一喪家之犬,孑然一身,喝不起先生這酒。” 姜太一給自己用葫蘆蓋倒了一杯,道:“這酒,十多年前就不賣了,但卻可以請別人喝。” 廉頗笑了,笑聲老邁,道:“道左相逢,確實有緣,那就多謝先生這杯酒了。” 接過葫蘆,仰頭灌了一大口,喝的豪邁,酒液順著胡子淌了許多。 喝完一大口。 廉頗長嘯一聲,道:“此酒,還是如此霸烈,爽快啊。” 姜太一也舉起葫蓋輕飲,也有感觸。 他曾經在修仙界從不飲酒,如今,化凡二十多年,自己釀酒之后,這酒反而離不開了。 兩人碰杯之后。 姜太一才道:“老將軍一生報國,臨走,卻只有一匹老馬,令人唏噓傷感。” 廉頗捋著白須,老聲復雜:“老夫一十六歲來趙,那時便是孤身一人,來時形單,去時影孤,五十年來與趙有緣,今新王登基,緣盡于此,也是不負半生了。” 低頭看酒。 回憶起這為趙征戰的大半生,意氣風發的從戎歲月,指揮若定的沙場兵戈,到如今,只有一匹老馬帶著他返途。 姜太一并沒有多問廉頗為何會被趙拋棄的具體,只是聽著他的話,道:“聽來,老將軍,是要回自己家了。” 廉頗,魏人。 廉頗抬頭長舒一口氣,吹動胡須:“落葉歸根,終究是要埋在故土的。” 姜太一抬眼看向了眼前的蒼髯老將。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