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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里興高采烈地答應(yīng)了她根本就無法理解的要求。而拿到烤肉的第一時間，小姑娘兀自不知足地問：“能不能給杰洛特也拿一份，我讓他也答應(yīng)，以后都裝作不認(rèn)識你。”

    然后她就心滿意足地舉著兩串烤肉跑回去了。

    “你是不是知道我們的計(jì)劃了？”鏡子大師一直坐在林祐身邊，但不論林精還是獵魔人，沒有一個注意到祂；就連跑來討要烤肉的希里，明明近在咫尺，也將其當(dāng)作了空氣。

    坐在另一個營火旁的獵魔人被強(qiáng)塞了一串烤肉，金色豎瞳朝這邊投來警惕的目光，卻直接忽略了岡特·歐迪姆，只專注于身材矮小的男孩身上。

    “你一點(diǎn)常識都沒有嗎，不能隨便吃陌生人的食物。”

    “可是林精們說了，他也是布洛克萊昂的客人；林精們不會請一個壞蛋去做客的吧？而且他又不認(rèn)識我……”

    “不認(rèn)識你，為什么會對你提那么奇怪的要求？”

    “哎呀，你不吃算了，都給我！”

    “不行，我要先檢查一遍。”

    命中注定要成為父女的兩個人小聲爭吵著；不知不覺間，他們就逐漸進(jìn)入各自的家庭角色。一個滿是保護(hù)欲的父親和一個自有主見的女兒，各自不依不饒，相處時全無違和感。

    但是，你們爭吵的時候就沒想過避開另一個當(dāng)事人嗎？

    林祐對惡魔的問題不理不睬，對爭吵聲也充耳不聞；他給自己泡了一壺咖啡，熱騰騰的香氣入喉，淌向五臟六腑，愜意得伸起了懶腰。

    歐迪姆仿佛有著無窮的耐心，即便長時間等不到回答，神色依然平靜；火光映照在祂臉上，忽明忽暗，仿佛每一次火光的閃耀，都讓祂的面孔變得更加模糊。

    “能猜到一點(diǎn)。畢竟，從我和他們的‘偶遇’開始，你做得一切都太刻意了。”林祐的回答姍姍來遲，而且聲音仿佛也受到對面惡魔的影響，變得模糊飄忽；離開營火的光照范圍越遠(yuǎn)，就越是細(xì)微難辨。

    歐迪姆發(fā)出一陣虛偽的感嘆：“確實(shí)明顯得過了頭；不過也請你理解，時間緊迫，命運(yùn)的力量又太過縹緲，我只能用這種直白的方式讓你接近命運(yùn)最關(guān)注的兩個人，好讓你與命運(yùn)產(chǎn)生交集。”

    “所以我也如你們所愿，用兩串烤肉同他們兩人建立聯(lián)系。”執(zhí)筆人表現(xiàn)得對惡魔的謀劃不以為意，“不過，伱通過這種方式讓這個世界的命運(yùn)‘看到’我的存在，是想讓它做什么呢？”

    “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湖中仙女、艾思娜祂們想做什么。”火光下，鏡子大師的五官幾乎糊成一片，難辨虛實(shí)；“祂們似乎想通過命運(yùn)的力量看到更清晰的未來。”

    “為了與大世界的談判？”

    “不然還能為什么呢？”

    林祐啞然失笑：“人類遇事猶疑，往往求決于鬼神；神明和人類沒什么區(qū)別，也把希望寄托在比自己更高層次且虛無縹緲的力量上。”

    “至少祂們有些地方做得比人類好；因?yàn)槊\(yùn)雖然虛無縹緲，卻是真實(shí)存在的。”

    說話間，獵魔人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營火旁，將兩根鐵簽遞還給男孩；“謝謝你的烤肉。”

    “這么快？”林祐故作驚訝狀，“你是吃了還是扔了？”

    杰洛特板著臉回了一句：“你用的調(diào)味料很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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