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然后縣衙里頭抬糧食的力工動手時就跟手沒力氣似的,抬兩步絆一跤,邊抬邊灑,放到秤上時又怎么都放不平,時不時生氣的踢上幾腳,就這么又灑又踢,一斗糧食在這幾十步路距離內居然能消耗掉小半升。
這些落在地上的糧食掃巴掃巴,全都進了衙門吏員自己的腰包。
而如果把收糧變成收錢,許多操作都難以進行。
徐光啟知道縣衙里頭肯定不愿意收錢,今天縣令之所以跑出去就是為了不自己出面,讓這些手下小鬼來對付王文龍。
他很好奇王文龍要怎么辦。
王文龍聽見縣丞和師爺的話笑了笑,直接說:“徐藩臺今年正要推廣紅薯,若是緊挨著福州的福清縣都推廣不出去,那藩臺大人可是要發(fā)火的?!?br>
他頓了一頓,看向兩人,就見兩人的神情已經有些害怕。
“你們要條陳,我回去就向大人討一份,不過那時須是要詳詳細細的把過程寫來,畢竟藩臺大人的臉面在那里不是?若是肯聽我的勸,這份筆墨還是不動的好,如此縣中火耗上還能多收著些……你們看是要寫不要寫?”
所謂火耗就是朝廷把雜樣銀子融成統(tǒng)一的官方銀錠時出現的損耗,這也是衙門收稅可以中飽私囊的地方,只不過出息遠沒有直接收糧食那么多。
范縣丞和福清縣的錢糧師爺兩人都是一愣,接著連忙一起說道:“還請王先生勸大人莫動筆墨,事情也許有轉圜余地!”
聽王文龍的意思,徐學聚是鐵了心要在福清種紅薯,如果徐學聚不落筆下條陳,他們改收糧為收錢起碼還有操作余地,而如果福清縣真要和他頂牛,拂了徐學聚的面子,到時候他下的條陳定然極其嚴苛,收銀子時可能連多余的火耗都收不到多少。
兩人只能同時退步,心中哀嘆怎么徐學聚偏偏要在今年推行什么新作物。
王文龍一笑,起身親自給兩人敬酒。
王文龍在席上就和縣衙約定好張家的土地用銀錢交今年的糧賦,又說好今年收的火耗比例。
幾人走出縣城,張航和他的叔叔連忙一起對王文龍行禮,張航的叔叔更是感激說道:“王老爺仁義,張家沒齒難忘!”
王文龍擺擺手,囑咐張航如果福清縣后續(xù)還來刁難,可以到福州府去找他。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