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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伸與雷力等人闖進茶館后，原本茶館內(nèi)的琵琶聲、二胡聲和唱曲聲驟停。

    “爹爹，他們又來了我怕！”原唱曲的小姑娘喊道。

    蘇任啟在路途中的時候早已經(jīng)聽聞雷力、曹伸等人的惡行。除掉這幾個人早已經(jīng)是他心中的打算。只不過他想親眼看看、親耳聽聽去年剛從江南東道逃到這里的幾個人與彭家堡是以何種方式勾結(jié)在一起。

    上官箐與秦少英見到他們走過去。他倆的目光直跟著対方向前移動。蘇任啟見他們一副準(zhǔn)備殺過去的樣子，于是輕咳了一聲。等他們回頭朝自己這看過來。他再做壓壓手的動作。他的意思是：提醒他們不急動手先看看再說。

    被雷力等人驚嚇到唱曲的小姑娘，蘇任啟在剛進茶館時就注意到了。他之所注意到她的一個原因是因為：她所唱的曲有著西北地區(qū)牧民獨有的調(diào)調(diào)；它與南方青樓、藝館伶人所清唱歌謠別有不同。前者所唱出對生活、對情感方面表達比南方的更加直接，加上它西北獨有的腔調(diào)讓人產(chǎn)生一種一下就‘上頭’錯覺。這就好比常常喝綿柔型酒的人讓他來一口燒刀子一般刺激。

    蘇任啟還注意到她身上穿的是一套陳舊的牧民裝。在她身旁的那兩位看上去有四十多歲了。他們是一個彈琵琶的婦女和一個拉二胡的中年男人。他們也是牧民打扮。先前蘇任啟估計：他們是一家三口。現(xiàn)如今小姑娘叫了一聲‘爹爹’也坐實了蘇任啟的猜測是正確的。他還猜測：他們會不會是來自大陰山北麓逃難過來的牧民？因為長期靠賣唱為生的人不會穿得如此破舊。如果真如蘇任啟所料，那么在此賣藝的一家三口因何如此害怕雷力、曹伸等人。他們之間又有什么樣的瓜葛？

    蘇任啟之所以讓上官箐等人不急著動手并不是對取這幾個螻蟻的小命有什么顧慮。依照雷力、曹伸及其手下幾人在江湖中的惡名，若不是上次在江南東道瀾州縣城被他們僥幸逃脫的話，現(xiàn)在他們墳頭上的草估計都有三米高了。

    惡賊既然已經(jīng)出現(xiàn)，他內(nèi)心盤算一下如果通過這幾個惡賊在彭家堡鬧出一點動靜，好把彭家人牽扯進來。他運氣好的話說不定直接引出彭天壽本人出來。那是最好不過的了。蘇任啟心想只要見到彭天壽本人。自己憑借已經(jīng)有眾多兄弟早就秘密潛入彭家堡底牌，那么王化彭家堡就不會顯得那么被動了。

    茶館內(nèi)其他客人見到雷力等人進來以后氣氛變得安靜了許多。由此可見這幾個人自從傍上彭家這棵‘大樹’后，在這鎮(zhèn)上一直是橫著走的。這也難怪眼睛長到頭頂?shù)乃麄冊谶M來后竟然沒有注意有蘇任啟等人的存在。此時此刻在入土為安以前的雷力等人仍然心情大好。他們吆喝店小二給他們開一個包廂后目光才賊賊地望向賣唱小姑娘一家。

    “親愛的索叻圖老爹，能不能請您的女兒來到包廂來免費為我們唱幾首情歌，讓哥幾個也樂呵樂呵好嗎？”雷力笑著說道。

    如果不是雷力邪魅一笑，就憑他請字出口好字收尾的話語。蘇任啟便可以評他為年度‘禮貌’土匪。這樣的‘人才’在現(xiàn)代勝任銀行大堂經(jīng)理職務(wù)也不為過。今天也不知道素質(zhì)能勝任大堂經(jīng)理雷力同志的邀請下普通百姓是如何反應(yīng)。只見方才唱曲的小姑娘嚇得跺到父親索叻圖的身后面去了。

    蘇任啟知道自己此刻還不宜出面解決眼前的事情。否則以他和阿箐的性格見雷力要求小姑娘免費唱情歌的無賴樣子。他們不上扇對方幾個巴掌才怪。蘇任啟正沉思時，那邊又傳來聲音了。

    “雷大爺，求求您放過我們吧?！彼鬟穲D哀求道。

    “放過你？開什么玩笑?！崩琢浅獾馈?

    “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難道你不知道嗎？”雷力又說道。

    “可是欠你們的高利貸我們已經(jīng)還清了啊？”索叻圖說道。

    “錢債是還清了，可是人情債分文未還呢?！崩琢φf道。

    “老實告訴你，今天我們就是來聽你們唱曲順便向你們討回人情債來的?！崩琢^續(xù)說道。

    “對人情債未還清，得拿你女兒來抵債，呵呵……”雷力身后嘍啰大笑說道。

    高利貸還了錢還要還人情債，虧得這幫畜生也能想得出來。茶館內(nèi)許多過路的商客早就知道這些人的惡行。誰對他們都是恨得牙癢癢只是拿他們沒辦法而已。

    “江湖規(guī)矩從來都是弱肉強食，而普通百姓一點話語都沒有，這就王法存在的重要性?！碧K任啟壓低對同桌說道。

    “以小見大，一個賣唱家庭的遭遇如此，那外面亂墳崗下還不知埋下多少冤魂呢。”黃勝岢說道。

    “原本老朽還以為公子派人潛入彭家堡對付他們的做法在江湖中會不會顯得不地道。”黃勝岢繼續(xù)說道。

    “現(xiàn)在方知公子的決定是完全正確的?！秉S勝岢又說道。

    黃勝岢剛說完，那邊又專來聲音了。

    “索叻圖，你默不作聲是什么意思？”雷力說道。

    “不說話我們當(dāng)是你默認(rèn)讓你女兒跟我們走了哦？”雷力又問道。

    “不是的雷大爺，我沒同意我女兒跟你們走?！彼鬟穲D說道。

    蘇任啟看見索叻圖全身哆嗦的樣子。估計他是被雷力等人給嚇到了。但他仍然死死護在女兒前面。

    “我們還欠雷大爺多少人情錢？我這段時間盡量掙到還給你們就是，還請幾位大爺高臺貴手放過我女兒?！彼鬟穲D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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