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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杭州城里龍蛇匯聚,群雄狂歡的時候,二狗卻偷偷的離開了這里,他自一路西向,途徑睦州,歙州,饒州等地。
沿途所見,地豐民饒,魚肥果朔,三里一郭,十里一鎮(zhèn),間或水田密布,溝塘如織,比之北方的地貌簡直就是兩種不同的世界,可謂文華盛而風物美矣。
直到這個時候,二狗才深深地明白了江南之地之于華夏大地的重要性,那絕不僅僅只是紙面上的數(shù)據(jù),而是切切實實的以有余補不足的王道之基。
就南北的環(huán)境差異對整個社會的影響,我們可以列舉一個很明確的例證。
同樣是一畝地,在河北大都是旱地,種莊稼基本上一年一熟,就算是上好的水澆地,也不過是在收一茬莊稼之后再種一茬菽豆而已。
至于后世北方的兩年三熟,那是是建立在優(yōu)質(zhì)的種子、化肥和高效的機械化的基礎上才達成的,放在大宋這個時候根本無法實現(xiàn)。
而在江南之地,如蘇松常等州,土地大都是水田,種稻米一年兩熟是基礎,而隨著宋真宗大中祥符年間占城稻在江南諸地的推廣,一年三熟也幾乎變成了常態(tài)。
如此北地與江南之糧食的地產(chǎn)就幾乎拉開的三倍的差距,這其中所潛藏的問題絕非小事,
總的來說,北宋時期,統(tǒng)治階級針對南北地區(qū)的物產(chǎn)所造成的差異的平衡作得還是比較好的,也就是到了大藝術(shù)家時期,一群蠢貨凈干沒腦子的事兒,從而引發(fā)了轟動性極大的江南方臘起義。
至于南宋時期,南宋君臣中的大部分為甚么不愿意北上光復國土,這里面不僅僅是政――治問題,更牽扯到經(jīng)濟問題。
就拿后世的地域經(jīng)濟作個比方,你讓在北上廣地區(qū)生發(fā)的地產(chǎn)公司去陜甘寧地區(qū)投資開發(fā)地產(chǎn),你覺得他們會愿意嗎?
至于后來的明朝,同樣是沒能處理好江南的問題,北方發(fā)生天災人禍,你不去富饒的南方搞資源,卻還在北邊這一塊兒摳哧,崇禎不死誰死?!
東林黨,東林黨就是江南大地主、大商人的政――治――代表,手握救世之資財,坐看大明垂敗而亡,此不義也!
應該說明朝的滅亡,東林黨擔負著百分之九十的原罪。
天下間最大的問題,其實就是糧食的問題。
沒有糧食,所有的工業(yè)、商業(yè)、科技等等,一切都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
而此時的江南,那絕對是天堂樂園一般的存在。
就算你是個懶漢,只要腦子正常,在這片土地上也餓不死,水里有魚蝦,林間有鳥獸,樹上有瓜果,隨便動動手就能填飽肚子。
如后世某些人所宣稱的非洲環(huán)境多好多好,南亞多好多好,那只能是他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大宋時代的江南。
應該說,江南之地是天下最肥美的膏腴之地。
當然這樣的膏腴之地也很容易養(yǎng)懶漢,就好似南亞、非洲那一塊兒,躺平就是一種祖祖輩輩世代相傳的生活習慣。
曾經(jīng)的江南原住民也是這般的存在,當然那個時候他們叫做山越。
如今的江南百姓,大都是自千百年來逐漸南遷的北方漢人,基本上每次中原大地發(fā)生戰(zhàn)亂,就有一批人口往南方遷移一次,以至于曾經(jīng)的山越徹底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之中。
安逸的環(huán)境容易使一個族群墮落,比如三哥家,但是江南之地并沒有成為漢民族的墮落之地,正相反,這里的人頗具有強烈的斗爭精神。
當然這得“感謝”掌控這個民族前進方向的歷代人杰們。
在華夏這片土地上,人之道,損有余以補不足絕對不是一句空話,而是創(chuàng)建真正王朝盛世的密碼。
故而大宋流傳著這么一句諺語,叫做“蘇湖熟,天下足”,意思是蘇州府、常州府、松江府、湖州府即太湖附近州府一帶的豐收,足可供養(yǎng)天下。
這不僅僅指這幾個地方之富饒,更代表著這片地區(qū)的人們所承擔的賦稅之沉重。
你想在這片沃土上當懶漢?不好意思,大宋朝廷不答應。
沉重的賦稅和徭役會像鞭子一樣抽打你,強迫你變成生產(chǎn)隊里的驢子。
不過在大書法家上位之前,大宋的能臣們確實很有一套,他們一邊近乎極限的壓榨著江南的物產(chǎn),卻又能讓這里的百姓自己覺得自己活得很美滿滋潤。
待得大書法家上臺,只一個朱緬就把整個江南地區(qū)折騰的沸反盈天,幾乎提前兩年就失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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