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當(dāng)時陳從善也有些個驚奇,后來他曾特意打聽探看那位叔祖的情況,甚至還故意碰巧“巧遇”了幾次,卻不曾于那人身上看出任何神奇之處,怎么看也不過是個身子骨稍微壯實(shí)些的猥瑣老頭兒,而且還對那家的女主人極度諂媚,毫無一點(diǎn)兒自尊自愛的氣度。 當(dāng)下陳從善便去得金梁橋下岳父張待詔家,拜見了家岳,說得自家將赴任遠(yuǎn)行之事,欲邀姑表兄羅統(tǒng)作伴當(dāng)。 張待詔聽得大喜,當(dāng)即便表示邀羅統(tǒng)之事定不出差錯,然后置辦酒宴款待陳從善。 陳從善吃飽喝足,帶著三分酒意歸家,路上卻遇到虎異營中一小軍,喚作王吉的,平日與陳從善頗為相熟。 那王吉見得陳從善騎馬過來,卻佯作驚訝的拜見道:“多日不曾見得陳相公去營中點(diǎn)卯,只道汝出了甚事,卻不知作了何等生發(fā)勾當(dāng)耶?” 陳從善有些熏然的抱拳道:“原來是王家哥哥!哈哈,汝卻不知,前些時日圣皇設(shè)黃榜招賢,小弟我不才,僥幸中得個武榜眼,蒙圣恩除做南雄巡檢,早去不得虎異營點(diǎn)卯矣!” 王吉故作驚嘆道:“原來相公竟得生發(fā)至此,作得大官人也!小人竟得不知,實(shí)在是罪過,罪過。還望官人與小人個機(jī)緣,小人且置辦些好酒好肉與大官人謝罪!” 陳從善卻不過王吉的熱情,便又吃得一回酒,席間王吉言稱要與他做個追隨伴當(dāng),耳酣酒熱的陳從善自沒口子的應(yīng)下了。 待得酒席罷了,陳從善終帶著七分醉意回了家。 到了第二日,陳從善起床洗漱過后,便見王吉并另一個壯碩青年等在門外,陳從善請得二人進(jìn)來,卻知另一人乃是妻子的姑表兄羅統(tǒng)。 陳從善引二人拜見了妻子,又與他等分說些勾當(dāng),然后去得兵部拿了印信文字,便收拾了行裝,辭別鄰里親戚,又鎖了門戶,離了東京汴梁城,一路邐迤南下。 一路上陳從善騎著馬,如春稱作小轎,王吉羅統(tǒng)挑著擔(dān)子,在京畿一帶倒還好,十里一驛,五里一亭,總有些個郊游的感覺。 但是自出得京畿路,路上的交通環(huán)境就開始變得差了起來,雖也有些個驛站村店,但也少不得些饑餐渴飲,夜住曉行的苦楚。 當(dāng)然,這主要是陳從善一行人對路途不熟,又都少有遠(yuǎn)行的經(jīng)驗(yàn),加之急于趕路,故而常有錯過宿頭的時候。 好在人是會學(xué)習(xí)的,待得苦捱了月余,一眾人等漸漸慣于早行早宿,更乘舟船過得長江,沿著鄱陽湖南下,于洪州登岸。 一行人在南昌城中歇息數(shù)日,補(bǔ)充些物什,卻才重新上路。 一行人南行四十里,至梅嶺時因天降大雨,路途難行,他等卻尋得嶺前一佛寺借宿。 這寺廟名曰盤龍寺,乃是前唐著名詩僧齊己之書堂也,其間更有崔嗣、陸、裴慪、王溥等人的字畫真跡。 陳從善好文,安頓了妻子伴當(dāng),便乘興欣賞前人遺跡,又與本寺主持大慧禪師論禪,說得些閑事。 大慧禪師道:“大官人此番經(jīng)過梅嶺,須得小心一事。近年來這梅嶺中出得一兇物,十分厲害,這梅嶺道上但有攜帶女眷的路人,它必來騷擾,常常掠奪婦人而去?!?br> 陳從善大笑道:“禪師勿慮,陳某雖不才,卻也能騎馬射虎,刀伏狼豹,隨行兩個伴當(dāng)亦有十分勇力,不虞對方是何等兇猛之物,我等且不懼它也!” 大慧禪師聞言,卻才笑道:“既然大官人有此勇力手段,那我也就放心了?!?br> 待得第二日雨過天晴,陳從善等人出得盤龍寺,卻于泥濘梅嶺道上緩緩跋涉,十分得難行。 行至一座草亭前,他等耐不得焦熱和疲乏,卻都入得亭中歇腳。 那草亭中其實(shí)早有一人停駐,其人身長九尺,身穿白衣,是個形貌俊雅的美髯公。 這人手持一桿鐵杖,見得陳從善等人入得亭中,卻是有些皺眉,后瞧得張如春模樣,卻是眼神一亮,直啾啾的盯著她看,直瞧得如春兩頰赤紅,以袖遮面。 陳從善見得這人輕佻至此,卻是心生怒氣,只不待他言,羅統(tǒng)早喝道:“哪來的潑廝如此無禮!莫不是討死耶!” 那白衣美髯公卻收了目光,笑道:“山野之人少見姿顏,卻為汝家婦人所迷也!讓諸位見笑了! 幾位恐不知我是何人,我乃天外之申陽公是也,近來此界修心養(yǎng)性,欲尋些美婦作仆傭。今我見汝之女伴姿色過人,愿以千兩黃金求之,還望諸位能將其割舍與我?!?br> 陳從善大怒道:“你這廝好生無禮!如春乃我孺人,安能以銅臭之物易之!快快退去!否則休怪我箭下無情!” 他說著便拉開早備好的弓箭,揚(yáng)手便欲射殺申陽公。 申陽公頓了一下鐵杖,卻大笑道:“汝這般弓箭,卻殺不得我也!” 陳從善怒而射之,接連三矢俱被對方輕松躲過,只這時,羅統(tǒng)卻以彈弓猝發(fā)一丸,正中那廝左眼。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