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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云山莊(5)-《倚馬莫憑欄》

    “怎么樣?你堂堂五彩追星劍徐子川的女兒,總不能言而無信吧?”段旭明笑了笑,眼角處流露出一絲狡黠?!罢埬愫染朴惺裁措y的?走,本小姐這就帶你喝酒去?!毙焘暫罋獾囊粨]披風(fēng),很是瀟灑的樣子?!翱墒?,小姐?!敝耥嵾€要上前阻攔,卻被徐鈺頂了回去:“怎么?本小姐做事還要你來教?”說罷,便前面引路,帶段旭明往一處走去?!澳懵c(diǎn),我這腿還瘸著呢。”段旭明一瘸一拐的跟在徐鈺后面。

    沒想到徐鈺竟把段旭明帶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這徐鈺的院子,平日里除了徐子川和徐晟,便再無男子進(jìn)入。今日,徐鈺竟將段旭明帶了進(jìn)來。段旭明不知道歸云山莊的規(guī)矩,也一路跟著徐鈺走了進(jìn)來。這里有一條長廊,長廊的盡頭是一個亭子,亭子里有石桌石凳,此處景色秀麗,正好能望見遠(yuǎn)處的山巒和一片湖景。

    徐鈺招呼段旭明落座,便吩咐丫鬟去備酒備菜。段旭明在一旁見了,滿臉堆笑的和幾個丫鬟說著:“多備點(diǎn)好酒啊,菜嘛,有一口就得。”徐鈺聽了,不禁捂嘴笑出了聲來:“你怎么這么愛喝酒?”“愛喝酒?”段旭明一愣,然后笑了:“不瞞你說,我就是個醉鬼。我四師弟也經(jīng)常說,說我是醉鬼,可怎么辦呢,一時半刻不醉,我就渾身不自在。說出來不怕你笑話,這兩天病著沒酒喝,可是憋死我了?!?

    “那你喝醉了,還怎么跟人比武?”徐鈺關(guān)心的卻是這個。“比武?你可知道剛剛我使的那套拐叫什么?”段旭明指了指自己的鐵拐?!斑@個嘛,我還真不知道。我還沒去闖蕩過江湖,也不太清楚別的門派的武功?!毙焘晫?shí)誠的說著?!斑@個就叫醉拐?!倍涡衩鞴恍Α!白砉??醉著使更厲害嗎?”“那是當(dāng)然了?!倍涡衩魇值牡靡?。

    “那你能不能教教我?”徐鈺拿起段旭明的鐵拐,用手顛了顛,一臉認(rèn)真的問段旭明。“你一個女孩子,要學(xué)這個?”段旭明每日都被別人說是瘋子,今日看來,這徐鈺反而更像瘋子,他聽見徐鈺的話,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怎么了?就你能學(xué),我就不能學(xué)?”徐鈺一臉的驕傲:“大不了我拜你為師唄?”然后語氣卻又突然弱了下來?!澳憧蓜e”段旭明嚇了一跳:“你弟弟拜了我?guī)煾笧閹?,是我?guī)煹堋N矣止苣愀赣H叫叔叔的。你拜我為師,那不是差輩了嗎?”段旭明真不知道這小妮子腦子里裝的是些什么,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我拜你為師,跟你學(xué)這個醉拐啊?!毙焘曇琅f不依不饒。這時候丫鬟們將一壇壇美酒端了上來,還有幾個簡單的小菜,糕點(diǎn),也隨美酒一并被端了上來??粗粔瘔谰贫松鲜?,段旭明的眼睛再也離不開那酒壇半分,雙眼放出熾熱的火焰來,嘴角的口水都要肆意而出了。“這事晚些時候再說,先喝酒,先喝酒哈。”說著,段旭明就端起了一壇酒,捧了起來,“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徐鈺傻了眼,自打出生以來,她還從未見過有人這么喝酒的。段旭明仿佛喝水一般,把那一壇子好酒仰頭就喝,全然無視擺在眼前的杯子。酒還能這么喝?徐鈺也學(xué)著段旭明的樣子,端起了酒壇就去喝。果然,一陣辛辣鉆入口中,徐鈺被嗆的咳嗽了起來?!靶〗?,你怎么也這么喝,多粗魯啊?!敝耥嵰慌哉f道。

    “要你管我?膽子大了?”說雖是這么說的,可徐鈺想的卻是:還是用杯子喝吧。于是招招手,竹韻連忙上前將酒倒了一杯。徐鈺還沒來得及喝,便看見段旭明竟然將一壇好酒一口氣喝完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fù)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fā),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fù)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將進(jìn)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復(fù)醒。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倍涡衩骱韧暌粔谰坪螅谷灰贿吀叱畎椎膶⑦M(jìn)酒,一邊耍起了醉拐來。

    徐鈺瞪大了眼睛,這一套氣勢如虹,似醉又似醒的醉拐被段旭明耍得猶如水銀瀉地一般,那醉意巧妙的化成了一股股別樣的巧勁,似乎能裹挾住一切的力量,順著自己的心意游走。徐鈺連忙認(rèn)真的記下了段旭明的每一個動作,生怕遺漏下哪怕一招一式。

    見一曲唱罷,段旭明又悠悠然,一瘸一拐的回到了石凳上,端起另一壇好酒痛飲起來。是不是將酒壇放下,高呼一聲“好酒”。徐鈺見狀,一咬牙,也學(xué)那段旭明的樣子,不顧酒水的辛辣,也端起酒壇來,直往嘴里灌去。竹韻連忙上前,想要阻攔,卻見徐鈺已經(jīng)喝了起來,便不敢再多言了。等一壇酒喝完,徐鈺也搖搖晃晃站起身來,要去拿那鐵拐,卻一個恍惚,便往地上摔去。幸虧竹韻和身旁兩個小丫鬟眼疾手快,將徐鈺接住,這才沒有摔倒在地。再一看,卻是睡著了。

    “你這人怎么這樣,你這么和我家小姐喝酒,把我家小姐都喝倒了。”竹韻已然沒有了先前的客氣和禮貌,指著段旭明,滿滿的都是埋怨?!八约翰荒芎?,怪我咯?”段旭明笑嘻嘻的抓了一把小菜,就往嘴里塞去:“她這一口菜也不吃,全便宜我了?!薄澳氵@人怎么這樣,你,你,你怎么不用筷子吃?實(shí)在是太粗魯了,真是真是?!敝耥嵾€沒想好說的詞,段旭明卻接話說:“有辱斯文?”“對,就是有辱斯文。”“斯文是什么,能當(dāng)酒喝嗎?”

    這時候,竹韻反而比較懷念那個病的段旭明,躺在床上安安靜靜的多好,起碼沒這么討厭。顧不上和段旭明斗嘴,竹韻和兩個丫鬟把徐鈺扶住,簇?fù)碇焘暤拈|房走去?!爸耥嵔?,這人是誰???”一個小丫鬟問道?!拔乙膊恢溃瑩?jù)說是叫段少俠的,老爺和二老爺?shù)馁F客。”竹韻嘟囔著。三個人把徐鈺扶回了閨房,輕輕地把徐鈺放在了床上,蓋上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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