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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春明竟嗯了一聲，并朝余振生點點頭。余振生只得站住，他不知道這意味什么，但至少和每次都不一樣，張春明竟然給了他回應(yīng)。

    “您有事？”他見張春明看著自己，只得硬著頭皮問道。

    “這些你都看過了？”張春明指指那些報紙。

    “看過了！”

    “說說報紙上都登了什么？”

    余振生轉(zhuǎn)身面對張春明像學(xué)生站在先生面前規(guī)規(guī)矩矩的問道：“大掌柜，您想知道報紙上哪類的事呢？”

    “哦”張春明一笑，突然就對余振生有點興趣：“我想知道哪類你都記得？”

    “時事類的最近兩天的大多記得，遠(yuǎn)了就不好說了。粉色的就記不得太多，告白里每天登出的還有跟我們生意有點關(guān)系的記得，演出告示和治病的記不清楚，另外連載的小說我每天喜歡看所以也記得，就是說不成說書的那樣?！?

    張春明端著茶壺喝著，聽余振生說完放下茶壺竟然大笑起來，余振生是第一次看到張春明笑，他笑的很短哈哈哈的幾聲就停了下來，但笑容還留在臉上。

    “就說說時事和你記得的告白！”他指著余振生命令般的口吻。

    余振生略一沉吟心中就有了分?jǐn)?shù)，他定了定心神不急不緩的說道：“主要大事有兩則，一則是民國頒布了憲法草案，內(nèi)容是國民大會每屆任期六年，每三年召開一次；設(shè)行政、立法、考試、司法、監(jiān)察五院。另一則是由宋慶齡、沈鈞儒、鄒韜奮等全國各界救國聯(lián)合會在上海宣告成立.....和我們張記相關(guān)的告白也有兩條，一條是一家代理西洋印染原料告白，還有一條是隆興德的進(jìn)口了一批德國產(chǎn)的顏料機正在低價出售?！?

    說完他就停下了等著張春明說話。

    “嗯，你去忙吧！”張春明擺擺手，見余振生出了堂屋，這才拿起報紙看了看，不由得點點頭。這孩子的記性是不錯，更難得的是條理如此清楚。他想到剛才余振生對張芳的拒絕，不羞不惱竟也不怵怕，真是可惜了是雷霆放在這里呆一年的學(xué)徒，要是自己招來的還真能好好培養(yǎng)。又想到自己這個刁蠻千金，難得有人能不順從著她，若是....剛要往下想就收起了念頭，張芳是自己心頭肉，孩子還小在家時候還短，別說嫁給山西人就是嫁給天津衛(wèi)的也要找個好人家。

    他收起了報紙看了看時間，今天要跟著王純?nèi)ヒ娝改?，見孫嬸已經(jīng)將早飯端了過來，就隨意的吃了點，回了房間換了衣服又叫栓子拉著他朝芙蓉街而去。

    “今天什么日子？”張芳隔窗戶玻璃看著張春明出門，小聲嘟囔道。

    “大小姐您說什么？”站在一旁的楊四丫欣喜的摸著已經(jīng)換上一套新衣，淺青色上衣和藏藍(lán)的長裙。對她來說這是新衣，但對楊四丫來說卻是早就穿過的舊衣。她停下來看著坐在窗邊的張芳問道。

    “沒什么....”張芳嘴上說著沒什么，心里卻覺得奇怪，自己父親今天也是一身西裝難道今天是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大日子？仔細(xì)想想不是禮拜日，更不是什么特殊的節(jié)日，算了不想了，她注意力重新回到四丫身上笑著道：“你看看，人要衣裝，這人都是先敬羅衣后敬人的，這不是精神多了。”

    “我都不知道怎么謝謝你呢?！?

    “嗨！謝什么，反正是我不穿的，嗯，我看看還哪里不對勁，對了你的頭發(fā)...哎喲臟死了！”張芳說著就起身拽著楊四丫的胳膊：“跟我來！”

    張芳看上去柔弱，卻是有著和男孩一樣的手勁，她幾乎是握著楊四丫的胳膊，楊四丫都感到被捏的有些疼，她不敢叫就趕忙跟著張芳出了房間一路朝外院走去。

    一進(jìn)外院張芳就喊著：“孫嬸，打盆熱水來！”然后就將楊四丫拉到水槽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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