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靈光天降,文嬸子以畫入道了! 在這一艘小小的船上,一個滿身風(fēng)霜,看似已經(jīng)被生活磋磨得盡是滄桑的貧窮婦人,卻以一張麻布,一支炭筆,一雙布滿老繭的手,繪出了世間獨一無二的畫中人。 因極于情,而極于道。 點點靈光在陽光下?lián)]灑,似乎是將此時的朝陽都盡數(shù)渡上了清輝。 光芒落入到文嬸子眉間、心口、膻中、丹田……還有一小部分落在了她的手上,以及她筆下的畫布之上。 畫布上的美人越發(fā)靈動起來,一種奇妙的光暈流轉(zhuǎn)其間。 隱隱約約,似乎有風(fēng)暴,有浪濤在無形間匯聚。 與此同時,站在旁邊的宋辭晚收到了一連串不停歇的回饋。 【人欲,凡人之喜悅、恍然、了悟,七斤七兩,可抵賣。】 【人欲、凡人之喜悅、歡欣,開釋,八斤二兩,可抵賣。】 …… 這些,是文嬸子入道前的情緒。 延后至此,終于痛快釋放,被天地秤采集到了秤盤之中。 【頓悟,養(yǎng)氣境畫師之明心見性,三斤六兩,可抵賣。】 這一段頓悟,則是文嬸子入道后的情緒氣團(tuán)—— 或許,這個不該被叫做情緒氣團(tuán)。 “頓悟”,應(yīng)該是一種更奇妙、更純粹、更加不可捉摸的氣,與普遍可見的人欲相比,頓悟可就太過難得了。 宋辭晚通過天地秤采集過那么多、各種各樣的氣,但是“頓悟”這種氣,卻是她首次獲得。 從前她親眼目睹王亦入道時,沒有獲得過“頓悟”,后來她通過冥冥中的空間引導(dǎo),隔空以神尊的身份,又一次引導(dǎo)嚴(yán)含章入道時,也不曾獲得過“頓悟”。 王亦與嚴(yán)含章,雖然都做過落魄書生,但他們其實也都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讀過書的,是傳統(tǒng)的書生,只是入道艱難,才氣難生。 而眼前的文嬸子與他們相比,看似同樣是通過天降靈光生成才氣,但文嬸子是以畫入道。 她從前也不曾讀過書,或者準(zhǔn)確說,她甚至就連大字都不識幾個! 一個沒有讀過書的中年女性,只憑借對于繪畫的天賦靈性,以及極致熱愛,還有數(shù)十年繪筆不輟的堅持,竟然做到了許許多多讀書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頓悟”,是她應(yīng)得的! 靈光天降,仍未斷絕。 天空中,那一顆明亮的朝陽光芒大放,冥冥中在那明亮的日光背后,在云層另一邊的遙遠(yuǎn)星空中,更有無數(shù)星辰涌動,似山呼海嘯,似巨浪迭起。 一蓬蓬靈光源源不斷地向著小船上的文嬸子身上灌注,這使她識海中的靈臺迅速成型,靈臺之上,才氣閃耀。 從初始的一寸,到三寸、到一尺、到三尺、再到十尺! 才氣甚至還在漲,數(shù)十年,僅有此一種熱愛,一種堅持,此刻厚積薄發(fā),又豈能輕易斷絕? 文嬸子的筆更是停不了。 宋辭晚為她攤開的那幅麻布極長,她在麻布上畫了宋辭晚此刻的形象,畫了大白鵝,接著又畫了她的女兒小妮。 小妮梳著兩個小小的丫髻,靠在半片小船的烏篷上,睜著一雙天真又充滿渴望的眼睛,面對水波,眺望遠(yuǎn)方。 誰也不知道當(dāng)她如此遠(yuǎn)眺時,她眺望的究竟是什么,她渴望的又是什么? 畫面留白了,唯有這一個人物的形象,鮮活地出現(xiàn)在畫布上,充滿無限可能。 真正的小妮也站在小船的烏篷邊上,她卻是捂著嘴,瞪大著眼睛,踮著一雙小腳,伸長了脖子在看自己阿娘作畫。 她并不懂得什么是才氣天降,也不明白此時此刻,她娘身上為什么竟然好像是在發(fā)著光—— 小妮甚至以為這種發(fā)光是錯覺,是因為自己此刻太激動了才產(chǎn)生的錯覺。 可是她又覺得,發(fā)光的阿娘實在是太好看了,好看到此時此刻近距離目睹這一幕的小妮,不由得有滿腔滾燙在胸膛間涌動。 她也說不出自己為什么激動,或許是因為阿娘的畫,方才一口氣賣出了一百八十兩銀子的巨款? 不,小妮又深知,不是這樣的,又或者說,絕不僅僅是這樣的! 至于到底是怎么樣?她說不出來,講不明白,只有雙目圓睜,熱淚盈眶。 【人欲,凡人之喜悅、茫然、悲傷,五斤一兩,可抵賣。】 奇怪,她竟然還有悲傷? 這又是因為什么? 小妮踮著腳,捂著嘴,看著阿娘手下的畫布、手中的筆,還有筆下的自己,一時間滿腔激動,淚水滾滾而落。 文嬸子畫完了小妮,又繼續(xù)作畫。 第(1/3)頁